点点褪得干干净净。
她从头凉到了脚,冰凉的手指摸到了他头发下的黏稠,那黏稠不知何时濡湿了苏折的衣襟。
沈娴的手指哆嗦着,腿上却是一软,抱着苏折两人缓缓跌坐在地上。
沈娴张了张口,从喉咙里发出颤抖,“伤、伤哪儿了?”
越往上,她就哆嗦得越厉害。黏稠的血液是从他后颈淌下的,她顺着血迹穿过他的发丝,一点点摸上了他的头。
沈娴收回手放在眼前时,双眼被她那满手鲜红给染得发红。
“苏……苏折?”
虽说苏大人为救女皇而受伤,可女皇的反应着实奇怪。大楚的一帮大臣们,心里微微叹息。
他们心底里最担心的事,最后也还是会发生吗?
沈娴方寸大乱,一边着人去请太医,一边在旁人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把苏折搬上她的马车,她疯了一般夺过马鞭,坐在驾车的车辕上,丢下所有人,驾了车就往城里跑。
沈娴把苏折送回他家里,管家见状连忙去请药庐里的大夫。
沈娴一言不发,惨白着脸,极力抑制着颤抖,解了他身上官袍,撩开他的发丝查看伤势。
她才发现,苏折的脸色苍白如冬日的阳光,如瓦上的轻霜。
沈娴满手都是苏折的鲜血,她拿了房里备着的药箱来,只是还没碰到苏折的伤处时,却忽然被沉睡的苏折抬手截住了手腕。
苏折没有睁眼,轻浅道:“我无碍,只是点皮外伤。等管家请了大夫来弄吧,你歇歇。”
沈娴眼窝里堆积着泪痕,低哑无助道:“我也会医术,我会弄,你让我看看……”
苏折缓缓弯起唇角,安宁道:“让你看了,你若是吓得手软怎么办?伤在头发里,不太好弄。”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手都在抖,她也怕自己弄不好。
沈娴深吸一口气,反握住苏折的手,唇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似想堵住自己的哭泣,语无伦次,“为什么不让我抱你……我当时要是能抱着你,我就能早一点发现……为什么要替我挡着,那些碎石反正也砸不死人,你为什么要擅自做主替我挡着……”
苏折笑了笑,道:“是啊,反正也砸不死人。在夜梁受那么重的伤时,我都活过来了,眼下这点伤能把我怎样。”
沈娴泣出声,“那你闭着眼睛做什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苏折唇边笑意未减,道:“我不想看见你为我哭。”
沈娴哽了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