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终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他迅速站起身,看着谢薇安那躲闪的眼神,心慢慢沉了下去。
“小苏还在睡觉。姆妈说,他这几天有点喜欢犯困。”谢薇安轻轻道, 别扭地低垂着头,“南卓你先回去,过几天, 等小苏他好一点再……”
僵硬着脊梁,南卓怔然无语。谢薇安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女孩子, 那样的表情……
“好, 我明白了。”他涩然道, 心里乱成一团,像是海底茂盛的海藻,狂浪袭来, 纠结纷乱。
是他够愚蠢, 够天真。他竟然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 澈苏在经过这一切后, 也许还可以平静地和他相对。
南卓啊南卓,你和所有人一样, 都期望那个柔和善良的少年在受尽苦难后,依然还是一个圣人。心里刺痛忽然迅速席卷到全身,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失望和悔恨,甚至没有和谢薇安道一声再见,他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脚步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踉跄。
……
二楼的那间朝阳的宽大客房里,厚重的暗蓝色天鹅绒窗帘后,一个消瘦的身影怔怔地躲在后面。从那个隐蔽而阴暗的角度望下去,楼下的人来人往一览无遗。
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人黯然离去,他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只有细心看到他手中握着的水杯时,才能从那微微颤抖的水波中看出一丝异样的端倪。
就那么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他在房间的窗帘后不知待了多久。天色渐渐暗沉,郊外幽静美丽的景色渐渐笼罩在一片橙黄和金色中,他痴痴地抬头看着远处渐沉的夕阳,眸子里幽黑一片。
“小苏?”轻轻的推门声响起,林夫人端着硕大的食物托盘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晚餐时间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怔怔回头,过了那么一小会,澈苏才忽然明白过来似的,慌忙从窗帘后跑出来,光着一双脚,急急忙忙地迎了过去。
拘束地伸手去接林夫人的餐盘,他一直有点恍惚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活动的表情:“谢谢您……我自己来。”
一眼望见他赤裸的双脚,林夫人大急,急忙把他按在椅子上。
她转身在房间的衣柜里熟练地找出厚厚的棉袜,自然而然地蹲下了身,捉住了澈苏的脚:“天气温度不高,你怎么可以不穿鞋袜呢?地上虽然有木板和地毯,可是寒从脚下起,万一冻着得了感冒,你的肺……”
没能再说下去,她低头想帮澈苏穿袜子。慌乱地挣脱开来,澈苏的动作有点儿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