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婴儿的啼哭犹能震慑人心,即便是陌生人听来也得要心起怜抚。李四月怀抱着那小奶娃娃凑到小安面前,她放柔了声音道:“小安,你对封檀的爱意与不舍我都知道,可孩子是你们情爱的结晶。他不在了,你得要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别忘了,这是他留给你的想念,也是他唯一的骨血,你这样作贱自己身子是想干吗?”
“要跟他一起去吗?那你可狠得下心舍了这孩子?”李四月将娃娃放到她身旁,任孩子在她身旁哇哇大哭。
小安泪流满面扭头望了一眼那娃娃,李四月又道:“你瞧瞧他,多像封檀的眉眼啊。”
是好像,小安本能的伸手轻轻拍抚着他,有母亲的安慰孩子竟果真不再啼哭,哼哼唧唧的扭动着小身子,似乎是在找奶吃呢。
小安含着泪笑了。李四月松了口气,忙吩咐下人:“快把炖好的当归乌鸡汤端上来,让乳母一并过来给孩子喂奶。”
下人忙应声去了。
小安叹气:“可惜他连孩子一面也没见着,名字都没一个。”
李四月忙道:“他姨父走前已替他取好名了。”
小安扬头看向李四月,李四月让人取了纸笔来,在上头写下封少桓三个字,道:“好听吗?”
小安又哭又笑的点头:“姐姐,谢谢你,谢谢”
多余的话在哽咽声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四月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好养身子,别想其他的,你还有我有这孩子呢,国公府是你永远的倚仗,可你是这孩子唯一的倚仗,你要懂得,知道吗?”
小安点头:“我知道,姐姐,我会怜取己身,为了孩子也不会想不开的。”
这便好,李四月劳累了数日,也是从这一晚开始她才没有再熬夜,早早睡了。原是想终于可以好好睡一晚了,却不想晃晃悠悠一整晚她都在做怪梦。
忽时,她像回到了万花楼,纸醉金迷,逢场作戏的日子;忽时,她像又回到了东川的时光,顾应平的温润如玉,精心呵护;忽时,她又见周丰翼在战场上拼命杀敌,浑身是血。
她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窗外漆黑如墨,她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她原想给小安一个圆满,却不想,这世道并不想给任何女子圆满。
这不公平的一切她们谁都无力抗争。她闭着眼在心里默默祈祷:不管是顾应平还是周丰翼,希望他们不管上多少次战场,都一定要平安回来。
顾应平其实,她好久没有梦到过他了,为何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