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无言躬身。 孟扶摇突然大力推开柜子门。 她推得如此剧烈,轰然一声柜子门散了,柜子也四分五裂成几块木块,噼噼啪啪坠落在地。 关了她五年,承载了她童年里最黑暗记忆的柜子,在十四年后终于崩散。 孟扶摇头也不回,直入床边,那床已经整个发黑,因为浸满了许宛的血,蛀坏腐朽不成模样,她掀起那一触手便碎裂的浑黑的被褥,在床缝里一阵掏摸。 半晌她缩回手,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上有字,布包里是那朵小小的玉莲花。 玉莲花已经不是玉莲花,通体淡红,当年玉脉被鲜血整个浸透,成为了一朵血莲花。 孟扶摇将那小小一朵攥在掌心,突然冷冷一甩,血莲花蹦开去,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正好滚到宗越脚下。 宗越注视那朵血莲花,不知为何手指有些颤抖,孟扶摇已经直直走了过去,走过宗越身边,停也不停从他身边挤过去,门窄小,也已经腐朽,这么一挤顿时挤散,门框吱吱嘎嘎落下来,宗越伸手为她挡,自己却落得一头灰,孟扶摇却看也不看走了过去。 她直奔宫门之外,对墙一踹,轰一声宫门上悬着的匾落下来,砸在地上,孟扶摇上前用脚擦去匾上厚厚的灰尘,两个大字露出来: “烟凌” 烟凌宫。 孟扶摇又是一脚,这回更凶猛更凌厉,久未修葺的宫墙哪里经得起她那么神力一踹,哗啦啦齐齐倾倒下来。 宫墙倒塌,尘烟腾腾弥漫而起,孟扶摇不避不让,立在灰黄的尘烟里,目光四处搜索。 她的目光突然定住。 左侧宫墙之下,露出一个布包的一角。 看着那个布包,孟扶摇身子颤一颤,然而她立即咬了咬牙,大步走过去。 她蹲下身,用手扒开那些泥土,解开布包的结。 一副白惨惨的骨骼落入她眼帘。 许宛。 埋在烟凌宫墙下十四年的许宛。 十四年后,她重见天日,终于和这一世女儿再次相见。 风从遥远的地方刮过来,春风也可以如此的冷,带着如十四年前噩梦一般的血腥和黑暗的气息,呜咽盘旋。 孟扶摇抱着那包骨殖,痴痴的站在半截宫墙之下,直到那冰冷的骨头抱在怀中,坚硬而凉的骨头硬硬的抵着她的心口,她坚持到现在的镇静才终于慢慢溃堤,她开始发抖,越抖越剧烈越抖越站不住,顺着宫墙慢慢的跪下来,跪在那埋下布包的小小的土坑前。 突然“哗啦”一下,眼泪便流了满脸。 那么多的眼泪,自从那夜得知真相开始便一直冰在心里没有流出来的眼泪,此刻终于如洪水暴发一般冲破心的堤防涌出,她没遮没挡的哭,撕心裂肺的哭,浑身抽搐的哭,昏天黑地的哭,泉水般的眼泪滴在手中骨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