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将骨殖染透,一分分的重起来,沉沉的压在心上,尖利的断骨那般狠狠的戳着,穿心透肠的疼痛。 ……这么多年墙压着……累着你了…… ……那恶妇真的羞耻而死了……你女儿给你报仇了…… ……我现在很好很好……五洲大陆最高贵的……王…… ……对不起……我以前还曾怪过你遗弃我,不想找你……对不起…… ……下辈子,远离皇宫吧…… 月色渐渐升上来,一弯淡青的残影,勾勒出破碎宫墙的深深浅浅的轮廓,照见废弃的宫室之前长跪落泪的黑衣女子;照见名动五洲纵横七国的大瀚孟王,这一刻一生里最为凄凉的心境。 很久很久以后,她将那布包小心的拢好,抱在怀中,站起来。 然后她霍然扭头。 盯着宗越。 盯着自从许宛骨殖被孟扶摇找出,便一直僵在门框灰尘之下的宗越。 她的目光像是把这冷冷的月色削薄,削成千片万片,每片都是冰凌般的刀,每把刀都搅动这春夜浮动的水光,逼向宗越。 她一字字,问: “许宛是不是你杀的?” 宗越默然,立在一片斑驳的灰黑里,三个人呼吸都轻轻细细硬硬,像戳得人心发痛的钢丝。 半晌他才极轻极轻,仿佛怕惊破这春夜里浮沉的呼吸一般,道: “是。” 孟扶摇长长吐出一口气。 那一口气不像是解脱,倒像是欲图把胸中积郁借此机会喷出来,喷完了,便不想让自己收回去了。 她又道:“我是你救的?” 宗越又是默然半晌,才道:“是。” “那好。”孟扶摇静静抱着许宛的骨殖,仰首看天,玉黄的月色洒在她朗然眉宇,安静中有种荼靡般的浓烈,良久她道,“恩怨俱了,一笔勾销。” 然后她抱着那布包,头也不回转身,大步走开。 “璇玑皇后,是我远房姨母,很远房,几乎没有往来的那种。”身后,宗越突然静静开口。 孟扶摇站住,背对他不说话。 “我家中遭变,逃奔于五洲大陆,家族虽有亲人散布七国,不乏身居高位者,却无人愿意收留我这个麻烦,是她,是她这个我自己都忘记的姨母主动派人来接我,对我说,有姨母护你,谁敢动得你?” 宗越长吁一口气,夜色中那口气竟然是白色的,像是冬日里因为空气寒冷而凝结的霜,然而这是春夜,晚春之末,枝上青杏小,堤上吹绵老,春光如此流丽曼长,写在他眼眸里却是凄清的苍凉。 “也许她并不是多么疼怜我的遭遇,更多的是为了显示她身为璇玑皇后的尊贵和荣光,但是无论如何,在最初最艰难的一段时期,我受到了她的照拂,我的广德堂,也是最早在璇玑发展,然后才得以在五洲大陆延伸势力,没有她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