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毛站在人群中,静静望向台上那些待死之人,目光阴晴不定。
放在京城,灭族待遇是只有欺君罔上才能享受的,在这世道,草管人命早已见怪不怪,洪毛一路走来,纵使见惯了亡命匪寇的狠辣手段,遇到这种不见青天的情形,还是不免生出一阵无名怒火。
王府他住过,皇宫也进过,可无论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都不会如此枉顾律法地置人一家老小于死地。
台上那七八人,最小的一个还不到十岁,十岁稚童,能做什么值得被斩首的恶事?
……
距洪毛不远的位置,一名十五六的少年正面色平静看着刑台上的八九岁孩童。
少年一身锦缎衣衫,哪怕放到县城,都是不多见的名贵料子。他身旁一名中年男子正躬身低声说着什么,少年始终面无波澜,待到男子说完,这才转过头,有意无意看向洪毛所在的方向。
“那又如何,你可是宗门一等一的高手,莫非会怕他?”
少年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带在拇指上的玉扳指,中年男子见状,眼神不禁一缩,神态更加恭敬道:
“属下自然不怕,只是一会若真动起手来,我怕护不住少主安全,而且现在宗门跟官府的关系紧张,属下是担心……”
“既然不害怕,就别婆婆妈妈地。”少年直接打断对方,“就算真出了事,也有我姐和我爹顶着,砸不到你头上,而且我当初在接下这枚扳指时就说过,以后没人可以对我做出的决定指手画脚。”
少年澹澹讲完,身旁男子虽被训斥一顿,但眼中却多出一股子狂热来。他作为外姓弟子,此生做出最重要的决定,并非是偷学内门心法,而是关键时刻,果断认了少年做主子。
少年静静看着台上那个八九岁的孩子,纵使他再心智过人,终究也同样是个孩子,即便明知这是不智之举,仍是打算出手相救。
“唐显,救下他吧,唐门不差这点粮食多养一个人。”
……
叶老头废了半天劲才挤到前排,来到孙子身旁,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想法,笑眯眯道:
“你小子又想行侠仗义了?我可告诉你,这群人中还有一位高手,保不齐就是官府的暗哨,抑或是黑道上来找咱俩寻仇的。”
洪毛闻言斜了一眼老者,“咋,你怕了?”
“我怕?毛娃子,老夫跟你讲,别来这些三岁小孩玩剩下的激将法,你爷爷我当年怎么说也是横扫江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