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不到超凡种这个层次,便是发了声,旁人也只当听不到。”
罗南扭头,看对面红灯抹在何阅音面颊上的血色:
“这是阅音姐你不惜一切成为超凡种的理由吗?”
何阅音也转过脸来,“一部分。毕竟现在竹蜻蜓还在掌心搓着,力柄和旋翼似乎已经要分开,我想着充当一下粘合剂。可是,渐渐的,它们已经快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了……未来大都是同一类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此时绿灯亮起,光芒在瞳孔中略有变色。
也是这一刻,罗南在何阅音的眼底,仿佛看到了“测验时空”中那颗幽蓝的含光主星。
他想了想道:“对一个遗传种群来说,如何尽可能长地延续下去,才是通向未来的唯一烦恼。”
“普通人还有未来么?”
罗南微怔。
这大约是认识何阅音以来,听到的她发出的最尖刻的句子。
只是,她投射过来的视线却很奇妙地平和、澄静且明透:“以常人之无力,究竟没办法在那类人眼中成为够份量的砝码,罗先生很乐意利用现有的治理框架,又在‘梦境游戏’中铺开了‘通识四学二十科’的名目,不管后面如何,看上去还是给大家留了位置的……接下来会有手段为这一端增重吗?”
这是罗南从未见过、也未想过的何阅音。
她的话其实不难理解,可在她这个位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罗南很认真地考虑一番,以至于错过了这一轮的绿灯。
地面上模糊且潮湿的斑马线反射着红光,好像街口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
这是个很荒诞的联想,可是这一刻,何阅音的视线也转向地面,似乎在看斑马线上的“血光”,有些出神。
忽地,罗南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子,来自何阅音的意识层面,依稀惨烈。
罗南不是有意去窥视,而是他境界和能力就在这里,且那边虽成超凡种,仍未完全稳固,情绪波荡起伏之际,灵波确有强烈辐射。也亏得罗南从何东楼、墨拉那边,知道了何阅音的身世,才能从那无头无尾的跳荡画面中,捕捉到关键因素:
她那位与畸变种奋力搏斗,死无全尸的母亲,是普通人;
她那位曾经超乎同侪,几乎突破了人类极限,却在最要命时候崩盘的父亲,如今也是普通人;
便是她,如果不是不计后果接受改造,同样也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