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到晚上,陈昂一直在写了改,改了写。 他在斟词酌句。 作为文官,他知道在许多时候,一个字用错了,一旦有人要追究,那就是大错。 折继祖在冒险,他也在冒险。 可他希望能多留些后路,于是就和文字较上劲了。 “钤辖,可好了?” 折继祖吃的满嘴流油的来了。 “罢了!” 陈昂在纸堆里翻找了一下,把第一份奏报找了出来。 “就用这一份!” “好!” 折继祖看似大大咧咧的,可借着拿笔的机会,把这份奏报的内容也看的差不多了。 随后奏报被送了出去。 “要快!” 既然决定要赌,陈昂也豁出去了,“快马加鞭,这一路谁敢拦着,打杀了!” 奏报送走了,折继祖继续在巡查,不时派出小股斥候趁夜出城去查探。 就在送走奏报四天后的一个凌晨,当看到自己的斥候被敌军追杀而来时,折继祖放下望远镜,激动的喊道:“出击!出击!” 他带着骑兵倾巢出动,陈昂在城头上拔出长刀,回身嘶喊道:“勠力报国的时候到了,都打起精神来,杀敌!杀敌!” “杀敌!杀敌!” 一个文官在嘶声叫喊着杀敌,这形象若是传回汴梁去,大抵不少人会觉得不屑。 文官是干啥的? 就是运筹帷幄的。 要斯文,要有气度,要有…… 就在城头的嘶喊声中,折继祖带着骑兵们击退了敌军,夹着损失大半的斥候开始撤退。 “是假的!假的!” “哈哈哈哈!” 陈昂一刀砍在城砖上,差点把虎口给崩了。 他得意的道:“若是有大军在,早就全军出击了。可是敌军呢?在哪?他们在哪?” 他不笨,能考中进士的大抵智商不会差,所以一看就看出了破绽。 西夏人号称没藏讹庞要亲率十万大军来血洗麟府路,为上次的大败找回场子,并用府州军民的人头铸京观来报复。 可十万大军的前锋会只有三千人? 你特么欺负某是文官不懂吗? 十万大军的前锋少说得有一两万人,这个某却是知道的。 随后斥候被带了上来,大声道:“钤辖,小人带着麾下发现了敌军营地,最多三千人!” 陈昂看了折继祖一眼,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这是赌对了呀! 某总算是立功了! 折继祖也笑了,城头上渐渐全是笑声。 ……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地上也渐渐多了落叶。 甜水巷里的行人渐渐少了些,但左珍的生意却越发的好了。 收成之后,大家手中就多了活钱,平时舍不得的炸鹌鹑也能下手买几只回去解馋。 一群男子围在小店的外面,有人戏谑的道:“左珍,你男人为何不来做事?” 另一个也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