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的家境不错。 他的父亲杨迪是个生意人,还是个行商,常年行走南北,眼界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可就是这个眼界让杨迪和杨彦父子之间爆发了一次冲突。 “你从太学出来时,为父觉着你跟着待诏专心学业,科举自然有望……” 杨迪端着茶杯,眉间依旧平静。 “整个冬天你都在武学巷里转悠,为父在期盼着,期盼着待诏能开个好书院,可他竟然要以杂学为主……” 杨迪的眉间多了怒色:“为父早些年走南闯北,见过多少读书人?那些人无不是以科举、以做官为目标去苦读,而你呢?先前有人给为父说,说是邙山书院里,杂学和儒学要平分秋色,这不妥!” “爹爹,为何不妥?” 杨彦觉得这是偏见。 “科举考什么?”杨迪觉得儿子还是太过于感情用事了,“科举考的是文章诗词,杂学里可有?没有。别人学十个时辰的儒学,你只能学五个时辰,你可考得过他们?” 杨彦低头,杨迪以为他是有所觉悟,就欣慰的道:“读书所为何来?不就是为官做宰吗?别听他们说什么学问,学问就是个敲开宦海之途的东西。所以……去太学吧,就算是不去太学,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读书,一心苦读,下一科为父就期待着你能鱼跃龙门……哈哈哈哈!” 他笑的极为畅快,觉得自己给儿子铺就的道路无比正确。 “爹爹,孩儿此生许了杂学。” 呃! 杨迪的笑声停住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颤声道:“你……你莫不是疯了?” 杨彦认真的道:“爹爹,孩儿没疯。您不知道何为杂学,孩儿跟着待诏学了许久,连皮毛都没学到……” “那还学它作甚?”杨迪痛心疾首的道:“为父常年在外挣钱,却疏忽了你的教导,如今归来却悔之晚矣!” 父母忙着挣钱而疏忽孩子的教育,这等事屡见不鲜。 “爹爹,您这是功利!” 他喜欢家人能坦诚,能抛弃功利去看问题,正如同沈安在教导他们时说的那样:在学问面前,道理最大。 “功利?功利怎么了?”杨迪怒道:“为父见过的人,商人行商谋求赚到最多的钱,农人下地谋求收获最多的粮食,官吏做事,谋求最快升官……谁不功利?” “可杂学不功利!待诏不功利!” 杨彦梗着脖子说道:“杂学弄出了望远镜,弄出了神威弩,弄出了金肥丹……无数的好处都从杂学而出。待诏从未因此而炫耀什么,他只是默默的呆在那里,教导我们怎么去重新认知这个世界……爹爹,我们不功利!” 杨迪知道神威弩,也知道金肥丹,所以他有些愕然,然后不自在的道:“可那不是进士。” 在他的世界里,行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