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钱,你那时十四岁,我看他年纪,应该十七八岁吧。看来,那时借钱给你家,就是醉卧之意,现在想法设法刁难你家,可能是他看到煮熟的鸭子飞了,便狗急跳墙。呵呵,我猜你应该想过把家人接到城里来,不过家人都拒绝了。”
何嫣满面黯然,不甘地叹口气。
他说的没错,尽管十四岁的她,没有意识到胡东的企图,可现在反过去看,则就一目了然。
她这几天几乎是求着家人去城里住,她愿意承担起所有负担,可家人一听,全都反对。
一来故土情深,搬去城里,则是不同的世界,也没有工作以供养家糊口。
二来何嫣虽说一个月挣五千,可要还唐信四千,到手就一千块,她即便跟唐信打商量把每月还款压缩一些,给她到手四千块,的确能精打细算养活一大家子,至少住宿就不用开支,她有房子,可那样,家人心疼,怎么忍心把所有重担压在她肩上?万一,她工作没了,房子被收回去,那时,全家人该何去何从?
她可以再问唐信借一笔钱,让家人来城里做些小买卖,不奢望大富大贵,但求自给自足就心满意足。
可她开不了口,本就欠着债务,再添一笔,唐信肯借,她也无地自容。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她心中充满了危机感,唐信身边多了一个秘书啊!
“我没什么可建议你的,这是你的家人,你的生活,你会比我百倍千倍万倍地在乎他们,为他们考虑,我只是旁观者,说什么理解你,那都是扯淡的风凉话。”
唐信既不热忱,也不冷漠,中规中矩地一副平静姿态。
何嫣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酒,灌了一口半晌后,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胡东,我真想杀了他。”
想到家人的遭遇,何嫣不是圣人,即便是泥菩萨,现在心底也自然有火。
大道理,那是事不关己的人怀着看戏的心态滔滔不绝说的。
只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会彻底了解痛苦与愤怒的力量,并且以绝对优势压倒别人振振有词的道德。
唐信缓缓转过头,目光淡淡地望着她,说:“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
何嫣抬起头,愣神刹那,鲜嫩白玉般的手掌捏成拳头,冷声道:“对,我希望他消失!”
看她目光中充满仇恨,唐信拿起酒瓶再给她填了些酒,扬起手中的酒杯,饮酒不语。
何嫣失落地垂下头,一杯接一杯地喝,她这几天回家守候在哥哥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