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总共两室一厅,厕所和厨房相对,阳台同小卧室相连。客厅里,餐桌、柜子、沙发、电视齐全,电视旁还放着两个热水壶。卧室里床、书桌、衣柜、梳妆台摆放整齐。客厅和卧室的天花板上都挂着吊扇,房间已经断电了,不然还可以测试电器是否还能使用。无论如何,这在以前当属小康人家了。
主卧大概有十五平,书桌上放着一块玻璃,玻璃下压着好些黑白相片,从相片内容来看,这套房曾经的主人应当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女主人就是客厅里的那位,她长着尖下巴,大眼睛,眉毛俏皮地往上翘,生前应当还挺好看的。
封川发现一个问题,整个房间完全是“日常居家”的摆设,也就是说,主人有可能出于某种原因突然离开。
别的房子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由于对客厅里挂着的女人心存忌惮,封川倒退着走出,离开时将门虚掩到原来的位置。
在封川之前二十五年的人生经历里,虽然也偶有幻听、幻视,但从来不曾像今天这般强烈。被时代抛弃的山河配件厂为封川上演了恐怖电影,同时也勾起他心底的好奇。
接着要去三楼那户人家走一遭了。
楼梯扶手是木头做的,上面的绿漆差不多已全部掉光,裸露的木头腐蚀严重,分不清里面哪些是木屑哪些是啃噬木头的爬虫。
封川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走,手中的玻璃敲打着栏杆,他要故意弄出些声响,否则太过安静的陌生环境实在渗人。
三楼的楼道里竟然还堆着蜂窝煤,封川闪身走过,扭头朝上时忽然止住脚步。
窗户玻璃掉落的那户人家在楼道的左侧,大门洞开着。
倘若此时从门里飘出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封川肯定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手中玻璃最锐利的那个尖角朝前,封川硬着头皮走上前。区区十来级楼梯,比负重跑五公里还艰难。终于到了门前,封川用后背紧紧靠着楼梯扶手,斜眼小心翼翼地往内看,房间里有家具,但没人也没有相片。
虽然门打开,不过较之一楼那户人家,这里的地板和家具积着更厚的灰尘,还有浓浓恶臭从房间里传出。那是肉腐烂后发出的臭味,封川一闻便知。
房里有尸体!高度的职业敏感指挥封川迅速冲进房间,左手边的第一间卧室,微微敞开的门缝里,吊扇上高高挂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他就那么静静挂着,黑色帽子罩住低垂的脑袋,后背凸出,肿得很不协调。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