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苦役或流放。流放就是去辽北黑龙江给军户地主种地,其实就是佃户。苦役嘛,刘升现在仿佛已经在做了。
“二哥儿,快吃吧,高粱饼卷牛肉啊!是牛肉啊!”
刘升的哥哥刘斗是个真正的庄稼汉。吃苦耐劳可比他弟弟强多了。每天都能完成一份半的工作定量,所以赚的钱也比弟弟多五成,每天都能拿到75文铜子儿,而且伙食也加五成。这会儿正捧着个大号的高粱面饼卷这牛肉在哪儿啃着呢。吃得那叫一个香啊。满嘴流油,满脸傻笑,早就忘了他爹刘老三是怎么没的了。
“二哥儿。快吃吧,吃完了还能再出个工。”刘斗指着床铺上面放着的一个牛肉卷饼和一碗很清淡的肉汤。“工头说了,今儿晚上有加工。半工算一工,又是50个大子儿!”
刘升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床铺上面,其实就是一张木板直接搁在地上,上面铺了些麻布包纸的被褥——此时棉花已经进入中国,但是种植面积不广,价格也昂贵,穷人是用不起的。麻布才是劳苦大众的衣料,而为了御寒,就在衣服和被褥里面填纸。
他拿起床铺上的牛肉卷饼狠咬了一口,用力咀嚼起来,真是好吃啊!虽然只是一些碎牛肉,加起来也没有半两,但那也是牛肉。在台州老家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吃过牛肉。那时宰牛是犯法的,就是不犯法,也不是佃户之家舍得吃的。可是在十字河口当了苦力,却是天天吃肉,猪肉、羊肉、牛肉吃了个遍——北地如今是地广人稀嘛,自然就不缺粮食不缺肉了。
如果说江南是富商们的天堂,穷人们的地狱。那么驱逐了蒙古,已经休养生息好几年的北地就是穷人们的太平盛世了。人少、地多、税轻,还没有该死的鞑子和色目来欺负。所以北地的汉人,现在都是很拥护大明朝的。
“还是现在的日子好过,”刘斗一边嚼着肉饼,一边嘟囔道,“天天吃肉不算,工价也不低。一天起码75文,要加工的话就125文……要是天天加工,一个月就是,就是……就是多少?”
“3750文,合四贯半多一点。”刘升在望江书院里修过算学,心算一下就有了答案。
像刘斗这样苦干,一个月起码有四贯工钱,工地上不另扣伙食费。如果不添置衣物,这四贯钱是可以换成四枚天道庄新发行的小银币存起来的——这种小银币的面值都是一贯,重量大约三钱半,含银量是六成七,比历史上流通的银元轻了大约一半,对应的则是一贯铜钱的价值。
如果十字河的工程要做上一年,刘斗就能攒上48贯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