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从梦中醒来,星河迅速平复下心情。
见大家一一起身,便开口问道:“这次‘泪霜’可燃尽了?”
夜须弥从铜鼎中取出一点残余的白粒,摇着头道:“和上次一样,没有烧尽。你们是不是又不小心让小铃儿死了?”
“并不是。这次死的……是大冢宰。”
星河目光飘向宇文直,“虽然不十分清楚原由,但大冢宰的梦境似乎被其他记忆干扰,因而这一次我们根本没有出手,他却被旁人给杀了。看起来像是……心魔……”
“心魔?!”
陈留仙一听,立刻脸色大变,紧攥着拳头道:“梦境竟然自己中断了!我最担心的问题出现了,原本靠‘泪霜’撑起的稳定梦境,被将军心中的噩梦所扰,继而断成了两截,若是连不上后半截梦境,那心蛊可能也无从找起。”
星河眼中流光一闪,“如果我们能找到噩梦之源,是不是能救下大冢宰的命,甚至让梦境继续下去,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噩梦之源……”
陈留仙沉吟片刻,笃定地说:“梦由心生,将军的心魔不除,你们便救不下他。要想除掉心魔,就必须毁掉它的源头与真身。那又谈何容易。”
“我看到了!”
杨玄风一开口,房中一时鸦雀无声。
他与星河交换了个眼神,站起身来道:“我走进了迷雾中,看到了西凉城门,看到了惨烈的战场,看到了死伤的将士……也看到了,那心魔本身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道涣激动地说。
杨玄风摇了摇头,“我不确定那样做,梦境会不会结束。因为……那个人……便是十八年前的大冢宰!”
“老夫自己?”
宇文直脸上血色尽失,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顿时失了神。
良久,他才抬起头,“杀我者,本我也。十年不见的梦魇,它又回来了……天术,他们回来了!他们又回来了!午夜梦回,你可能听到他们的呐喊?可会被那血海淹没窒息?”
“我不会!”
陈留仙微微色变,脸上却是徒弟们从未见过的认真,“他们对我来说,是棋盘上的走子,并不足惜。将军若然有愧,也是对生灵之愧,并非愧对本心,莫要过于自责了。心病伤身!熬到如今七魄尽伤,日日生不如死,还不如当年随他们一起死了。”
听了这话,星河和杨玄风心中各有心思。
星河盘算着,十八年前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