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远山久久不语。
冤孽,不知何时起,兄妹情谊竟徒生出这样的横枝。
自知失言,星河转身坐到琴台前,端起架势道:“人说丝桐只擅悲音,我有首明快的新曲子,用它弹与四哥听听如何?”
宇文衡回身坐下,舒展了些神色,长袍一扬翘腿轻笑道:“洗耳恭听。”
星河指尖一掠,拉开一道长长的弦音。
七道琴弦间,她指若飞旋的落花。
乐曲势起,一隅天地犹如乍开的冰湖,被一道道柔韧的力量打开了整片澄澈。
琴音韧而不坚,旋律疾而不乱,却生生乱了人的心神。
宇文衡仿佛看见遥远的天际,无边的兵马大阵整齐划一,战鼓鸣起,冲杀之声响彻天地。
铮铮琴音,夹杂着刀枪箭矢。迅疾如光,锐利如芒,在天地浑然一色间杀的血肉模糊。
铿锵的曲调,一重更比一重高的气势,无休无止,无边无际,吞噬了风雨雷电,吞噬了日月星光,吞噬了天地万物,更一点点吞噬着人心……
意犹未尽,琴音却戛然而止。
星河旋即起身,理了理衣裙道:“这曲子还未谱完,献丑了。”
宇文衡素爱音律,虽然面对一支残曲,却还是不禁品评道:“难得的好曲子!韵律节奏与《寻芳》正相反,大气磅礴,雄浑豪壮,闻之仿佛傲视九州,指点天下,大有横刀立马、杀伐天下的壮志凌云。若是配上唱词,与雅乐、战曲比也不遑多让。此曲倒与临川大哥往日的曲风大相径庭。”
“四哥果真是我哥哥的知音人,连他的曲风、曲意都洞悉于胸。你说的没错,这曲子确实不是哥哥所作。”
星河浅浅一笑,不无得意地说:“曲子是我谱的。见笑了,此前在玄天宫,大哥那方露台上,见山势起伏,云海翻腾,信手拈来几个调子,近来大有感悟又完善了韵调,绞尽脑汁才得了这么一大段。”
宇文衡如春风带雨般的笑了,“哦,我既谓你心中气象万千,难怪曲势如此不同。对了,此曲叫什么名字?”
星河眉毛一挑,抿嘴笑道:“《水月谣》可好?‘飞花入水,涟起千层浪。’,这便是我写曲子的本心。”
“不好,不好。不够大气,配不上你这曲子。作曲的本心又如何,听者所闻才是真意。”
宇文衡摇着头,温和中难得一丝执拗。
“谱曲赠知音。这曲子本就打算送给你,感谢你这么多年帮助我们兄妹的情义。今日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