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尴尬,却不想宋之孝的步步紧逼竟有这样的深意。
“这倒确实如你所说。让老夫陈述事实,并不算太为难。只是,这么做虽不违背老夫行事原则,却违逆了老夫的身份。宇文烈是我家子侄辈里的佼佼者,也是宇文氏新一代的族长,他要将你家一门除的干净,我却出面作保宋临川……或者说独孤青士……这可没什么好处。”
他话虽如此说,面上却不见一丝为难。
星河心领神会,再次拜道:“小女孤灯独影,若是能存下此身。无论您提什么样的条件,都会全力做到。”
宇文怀目露精光,捋着捋须鬓道:“先夫人与宫夫人情谊深厚,当年每每谈到她,莫不是羡慕她有一双儿女臣欢膝下。老夫与夫人并无所出,她又在隐世的岁月里撒手人寰……弥留之际,曾再三感慨,无子送终,无女哀哭的遗憾。她走后,依照她的遗愿,老夫将她葬在那小村子里,便再不忍去祭拜,如今那方坟茔恐怕已经长满哀草了吧。”
星河认真聆听着,等待着他的下文,他却戛然而止。
伏拜下来,星河以额触地道:“小女浅薄鄙陋,乞拜您为义父。若此役不死,将为先夫人守墓三年,了表孝心。”
宇文怀心神一动,这个宋星河实在太会忖度人心。他只是三言两语,便被她猜到了心中所求。一面是欣赏,另一面却是自己对一个孩子趁火打劫后的心虚。
他咳了咳,掩饰住神色道:“你这建议倒是不错,先夫人生前最想要个女儿,若是得到你这样的女儿,她一定能含笑九泉。而老夫……即便为你拼尽一身也值了。”
星河恭谨地三拜,方才直起身道:“义父大人,您只需要证明那日所见、所听即可,万勿为宋家任何人、任何事情开脱。小女若是不能自保,也不配向义母尽孝……假如果真丢了命,便当是欠了您的,只能来世再报。”
“罢了,随你吧。”
宇文怀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这外柔内刚的性格倒是像极了你母亲。当年先夫人曾毫不避讳地与我说,自小到大她最羡慕隔壁家的沁丫头,总想与她易地而处。最佩服她因为一句话便悔了一桩婚,又因为一篇文章便要嫁一个人,何其洒脱倔强。”
无心窥探母亲的往事,星河平静地起了身。
“义父,时辰不早,您还不上朝去吗?”
宇文怀一愣,旋即便笑了,“自然是要去的。来人啊!把本侯的朝服找出来熨烫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