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对上宇文衡的双眼,微笑着说:“多谢了!若不是大宗伯府极力陈情,建议新君效仿先帝弘扬孝义,太后娘娘又怎么会同意哥哥留在京中为父亲、叔伯们治丧。”
“那是我应尽的本分。”宇文衡摆了摆手。
星河眉峰习惯的一挑,“你的本分也包括在几日之间,盘点大魏开国百年间的数万册文书、案卷吗?”
那日她捧出“丹书铁券”,那么巧大宗伯府刚好盘点府库文书,轻易得找出了百年前高祖陛下赐给宋氏如此殊荣的那卷。
不消细想,也知道是宇文衡在背后帮的忙。
宇文衡稍稍楞了下,随即笑道:“你以后可别再做出此等情态。南朝男风开化,你这样子的,最易乱了红尘,颠了阴阳。”
被他这么一说,星河连忙正了正颜色,负手挺胸,沉着声音道:“你别打岔,总之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太后娘娘责备,在这年关下还要你出使梁国,贺他们新君继位。”
“父亲都不在了,哪还有家。”
宇文衡看着她,话锋一转道:“其实南下甚好,既不会卷入朝堂的血雨腥风,又有你等如花美眷陪伴……”
星河咳了咳,往后退了两步,“四哥,我会不会乱红尘、颠阴阳且不论。你再这样放任自己的言行,那班礼官可都要羞愤自尽了。”
宇文衡回过头,果然属官们一个个涨红着脸,无不在偷偷观望着他们。
回身负起手,他的神色端正了不少,肃然望着远方道:“次趟差使仅是一场朝贺,一路吃吃喝喝逛逛到金陵,拜完梁国新君,再逛逛吃吃喝喝回长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一路虽有不少地方道阻且跻,但一去一回最多也就三个月。待到归来时,希望长安已经春暖花开,重归平静了。”
“近来……真的累了。随你走一趟,若真如此简单便好。”星河走到宇文衡并肩。
长风骤起,撩起了两人的发带、袍边。
身后使团车马骈阗,旌旗猎猎,即将走向他乡别域。
面前巍峨苍山负雪,茫茫无边,便是那未知的远方。
回望京城,星河幽幽地说道:“待到春暖花开,唯愿一人回心转意,用心暖着另一人。否则这场血雨腥风,便没那么容易结束。”
空旷的大殿,铜壶滴滴无休。
笔挺的黑影,残酷冷漠危险。
她跪在殿下,全身发着抖。
“香儿,此生是为父误了你。来生愿还做尔父,一切都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