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曾爷爷,劳您来做个见证。今日,宫家长房长子、小女的舅舅宫溏,要认祖归宗,回到宫家门下。”
星河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满堂人听的真切。
她观察着各人的脸色,伸手招来候在侧门边的一名小厮。
小厮小跑着进来,手中捧着一方木托,锦帛上头放着几份文书与一卷族谱。
转身目视众人,星河高声道:“外曾爷爷、各位宗亲明鉴。三十多年前,舅舅的生母怀有身孕,却因身份特殊未能入宫家家门。后来,她在生产时遭逢不幸,致使舅舅流落他乡,为外人所收养。几十年来,双方断了音信,寻找对方未果。幸得尚大人襄助,昨日我与舅舅终于相认。如今,外祖父身体抱恙,小女恳请外曾爷爷做主,宗亲们共同见证,让舅舅认亲族、入族谱、回宫家!”
她这一番话,避重就轻,轻巧地避开了郁久闾·唐古的真实身份。
听她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是长房的私生子。
宫泯虽然老迈,却丝毫不糊涂。
他正了正身子道:“老头儿我,自卸下邺城分号掌事一职,便一直住在洛阳别庄。常与泽儿相约手谈、对饮,叔侄之间无话不谈……却从没听他说过,有什么外室、姬妾,更不要提……私生之子了……”
听老长辈如此说,堂上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尚不知坐在一旁,不由得手心冒汗。
原还在心里赞许宫衍有谋略,找来宫家爷爷的亲叔叔,在如此尊长见证之下认的亲,比原计划中更加慎重、妥当,也让未到场的宫家长辈们将来无话可说。
但他没想到的是,宫家这位老长辈,只是看起来老迈些,精神可是一点不比年轻人差。不仅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长房认亲,反倒首先提出了质疑。
不知星河是否能应付,他忙向一旁的宫沼使了个眼色。
宫沼心领神会,立刻起身道:“曾爷爷,这是大伯父的私事,也是长房自己的事情。既然有尚大人证明,又有许多文书证据,此事您也不必细究。我们二房,真心为长房高兴足矣!”
听曾孙儿如此说,宫泯却一点也不买账。
他面露不悦道:“什么私事?长房长子认祖归宗能是私事吗?这是宫家的大事!老头子我既然来了,就必须要弄弄清楚。”
曾祖父如此一说,宫沼也毫无办法,只对退回去暗暗向尚不知摇头。
眼见星河纹丝不动,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