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每次让我背书,我总躲到花架子下一遍遍背熟了才出去……生怕他嫌我蠢笨,不喜欢我……”
“起初,大王兄总纵容他的侍卫欺负我的仆人。后来我一刀杀了那个侍卫,从此王庭再没人敢欺负我们!”
……
“我喜欢一个人。想了无数次,喜帕上要绣什么花样……思来想去,却又发现嫁衣不知该选胭脂红,还是茜素红……”
“见到黛黛之前,我只知道天是蓝的,草是绿的,河水是凉的……见了她以后,天地颠倒,冷暖不辨,我傻的像个孩童!”
……
眼泪迷蒙了双眼,星河呜咽着说道:“小时候,‘回洛阳’是我最爱听的一句话。能离开沉闷的国公府,与外公、外婆在一起待上十天半个月,是一年中最自在、最开心的时候。每次回来,外公都会带我去街上买糖人……外公,明日我们去买糖人可好?外公……外公……”
床榻上的宫泽没有回应,阖着双眼,无声无息。
“外公——”
星河撕心裂肺地喊道。
她扑到外祖父身边,摇晃着他渐冷的手臂,“外公……外公!你别走,别离开我!”
一件宽大的外袍落在星河身上,宫溏用力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强行从榻边拉开。
“阿衍,让他们进来料理吧。大伯父他……已经去了。”
“不!”
……
“轰隆——”一声惊雷。
纷繁大雨骤然落下,顷刻间淋湿了满园灯盏。
随着一点点火光的熄灭……
偌大的六合园,陷入了一片死寂。
宫家老家主的丧事,外人不可想象的简单。
立家数百年,历代家主每人一口薄棺、一方坟茔、一盏长明灯,足矣。
万贯家财身外物,一生锦绣一抔尘。
……
青园内,葬仪刚刚结束。
众人退去,唯留长房甥舅二人。
宫溏撑着一柄油纸伞,替星河遮挡着斜风细雨。
星河立在石砌的坟冢前,看着细雨中崭新的墓碑默然无语。
碑上镌刻着:宫家第十六代孙宫泽、妻苏氏之墓。
外祖母先逝二十余载,如今她和外祖父终于合葬于此,夫妻短短十几载,终于长长久久同穴而眠。
邱言预的坟茔,随葬在大冢一侧。
这个从少年时起便跟随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