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的陪着他度过漫长四十载的仆人、家人,用最决绝的方式回报了自己的恩人。
此地,松柏青青,层林掩映。
阵阵禅音梵唱传来,承载着平和与安宁。
“外公,我会将长安号经营好,将它一代代传下去。宫家长房不会消失,您所重视的一切,我都会替您守护好。”
星河拭去眼泪,似是说给外祖父听,实则说给自己听。
接连失去至亲,她一定不能让自己倒下。
致悲伤身,大哀莫恸,尤其她还身系着一个脆弱的小生命。
宫溏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衍,舅舅定会鼎力支持你。我已命人整理好在大齐的生意账目,你一并带回长安去。左右是舅舅给你的,任谁也说不得半句话。”
“多谢舅舅。您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星河这一句发自肺腑。
她心底曾想,之所以识破了尚不知,却还是选择帮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帮忙找到了舅舅,找到了可以与自己站在一起的亲人。
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步之外,来人停了下来,躬身道:“九老爷、七小姐,小人是洛阳总号账房总管丁远。奉前大掌柜之命,这段时间代他行使职责,并主持家主大选的一应事宜。”
星河回过身,向他点头道:“如今,长房暂时不再是家主之门,你也不必向我复命。一切都按照规矩来便是。”
丁远将身子躬的更低,“向七小姐复命,是大掌柜生前交代的。自今日起,三十日为期,五房账房理账、封账;之后,各组核账先生赴各房总铺,在百日内完成账目核算;再后,宫家所有在世的宗亲长辈、各房主事和大掌柜,及三十六行掌柜、八十一大商行掌柜将齐聚宫家堡,见证由五房分号账房大先生互审数目。最后,由家族最长者按照家训,酌情增减后,比出家主之选。”
“咦?这么说来……今日起三十天内做的生意也可以算进去喽。”宫溏挑着眉毛问道。
丁远赶忙回道:“正是如此。所以,丧仪结束后,各房掌事和大掌柜已经各自返程了。眼下时间紧迫,任谁都想抓紧时间争取更多的底牌。不过,五房中还是七小姐果断,昨日便让独孤大掌柜赶回了长安。依小人之见,长房必然能蝉联家主之位。”
他说的一本正经,让星河也不好否认。
她摆摆手道:“借你吉言了。烦劳替我准备车驾,我也要尽快返回长安去。车上垫的软一些,太颠簸了我会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