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做这一切,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你说回长安,是为了给宋氏、给秋棠村上下报仇。仔细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避世三年,为什么你一回长安,就能说服宇文衡不计前嫌与你合作?为什么宋月怡会听你的安排,离开皇宫去东齐、去南陈、去咸阳冒险?为什么我如此轻易做了柱国大将军,又轻松的赢了与突厥的‘生死一战’?还是说,你的心其实根本没离开过,一直在布局将要进行的事情。就连三年的蛰伏,也是布局的一部分。而我,只是庞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棋子?!”
星河失声惊呼,“夫君怎会这么想?”
“因为,我看不到你心中的全局!因为,我知道的比你说的少,而你做的又比说的更多!所有的事情,我只看到一个边一个角,甚至它们发生了、结束了,我才会知道!我们是夫妻,是哪怕地狱也要携手同往的人!为什么所有事情你都要自己一个人去做?为什么……你越来越想让我置身事外?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将要失去你了?!”
杨玄风低吼着,眼眶渐红,终于将星河揽到怀中。
星河心头震颤,指尖发抖,不安如捧着一杯将倾倒的水。
似乎,真的如他所说。
这一次,她想让他置身事外,想为他准备好一切,想要让他在自己的仁义、坚持中保持着平和和安心。
“我是你的军师,本来做的就该比说得多。主帅在阳光下杀敌,军师在黑暗中算计……能说主帅是军师的棋子吗?”
星河的声音有些沙哑,贴在他脖颈边的脸颊微微沾湿。
她……好像在哭……
在一起几年,哪怕争执赌气,杨玄风也不曾见她落过泪。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紧紧抱着她,说不出一句宽慰的话来。
低低的啜泣声,肩头轻微的颤抖……
即使宋氏一门蒙难,她也没在自己面前这般过。
那句“棋子”的自比,真的让她伤心了。
“我……我不是怪你。我是怪自己,不值得你信任……”杨玄风有些丧气道。
星河身子一僵,低声问道:“为人臣者,何以自保?”
杨玄风咬咬牙,“尽忠事君。”
星河又问:“我伯父、父亲、三叔……事君可够尽忠?”
杨玄风沉默片刻。
“那是自然。”
“他们可有善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