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轻微的裂响,好似什么东西碎了,我不回头,淡淡嘱咐:“少教主,下手小心些,这屋里陈设多是珍贵之物,弄坏了要赔的。”
衣袂风声微响,身形一闪,贺兰悠已在我身侧,他难得不再笑,却也没什么愤怒痛苦之色,只是悠悠盯着我,黑色瞳仁光华流转,深深看入我心底去。
他温柔得近乎呻吟的语声响在我耳侧:“不过一面之辞。”
“是,不过一面之辞,”我侧转头,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你完全可以不信。”
“但是你已经将怀疑的毒种给我种下了,”贺兰悠语音轻轻,犹如怕惊破夜半里春意盎然的一个梦,“你如此狠心。”
他的气息拂在我耳侧,春风般清甜温暖,纤长的睫毛直似要扫到我脸颊,我目光流转,触及他乌黑如缎的长,想起彼时初见,马车底钻出的少年,指节如玉的手,和乌光流动的,抬起脸来微微一笑,霎时绿了江南江北,陌上花开。
那个熟悉的带点害羞带点委屈的神情,曾经无数次令我心弦微动,我因此眼底泛起笑意,弥漫在与他共同呼吸的天地间,我不相信他不知道。
突然想起湘王宫火海前,他解下外衣时含义深刻的目光,那一刻的他,是否真的忧心我的安全?是否突然忘记自己的初衷?
真心希望,哪怕有过那么一刻也好。
.....
神思迷离,恍恍惚惚。
却有衣袂微响。
负在身后的洁白的手,雪色一闪,无声无息便到了我脉门。
我一震。
寒气锁住脉门,半身僵硬,我被他制住,动弹不得。
怒从心起。
当真是**失心了么,明知道他如此奸狡,竟在他接近时忘却防备。
贺兰悠无视我的怒气,俯身微笑,语气却清冷。
“怀素,我想见见那位老人呢,陪我走一趟吧?”
我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哦,你就是这样征求我意见的。”
贺兰悠笑得越甜蜜,“怀素,不是我不肯征求你意见,而是,你一向不肯听话,你只听你自己的。”
他笑,目光如针直欲刺到我心底,那光芒中竟带微微怜悯之色,“怀素,你扪心自问,你听过谁的话?你真心相信过谁?我?沐昕?还是燕王?是不是无论是谁,无论谁和你关系有多亲近,无论谁为你付出了什么,你都一定要审视,要怀疑,要调查,要用自己庞大的消息力量,用自己绝顶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