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的眼睛,我笑,手指玩笑般的轻轻一动。
他立即放开我的手,飘身一退,已在丈外。
我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不是对他,是对我自己,我果然还是心软,料定他会来,料定他的举动,我和近邪早已商议好如何对付他,然而他只是一个目光萧索的表情,便令我临时放弃了计划。
我指尖内的钢针,如果在他一制住我的瞬间便即射出,他早已是我阶下囚。
终是为他一番话一个眼神,乱了心神。
此时再要留下他,也非难事,可我只觉得疲倦欲死,厌恶这华美男女,厌恶这滔滔浊世,厌恶看见任何的拼斗与鲜血,厌恶一切的到来与离开。
转过身去,我不再看贺兰悠,缓缓步入层层叠叠的雪色鲛绡珠纱帷幕,只留给他一个淡漠疲惫的背影。
“贺兰悠,你走吧,从今后,你我恩怨两结,陌路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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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漫长难熬的夜也会有过去的时候,正如此夜,听着风声瑟瑟,枯草飘摇,听着雪落无声,檐铃轻响,往事纷至沓来,再一一凄然而去,我的世界,渐渐空漠,如这冬夜冷雪,执着而冷酷,渐渐遮没万千生机。
至于他,什么时候离去,我反而没听见。
整整一夜,一个姿势,我抱住自己,头深深埋在膝中,妄图给自己多一点温暖,幻想着多年前,母亲赐予我的最后的怀抱。
门扉被敲响,我没理。
门外有人来了又去的呼唤,我没理。
好像有嘈嘈切切的声音响起,我没理。
冷风忽地漫入,帘幕被大力掀开,清朗温润的声音风般卷进,关切的响在我耳侧,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怀素,你怎么了?”
这平日微有些清冷的声音此刻听来分外温暖,我麻木的心底微微有些活泛,动了动,想从僵麻的姿势中抬起头来,想好好看着他,看他素来给我的,我如今最需要的诚恳真挚的眼神。
却在欲动未动时,浑身一僵。
明脆婉转的声音黄鹂般突然响起,响在他身后,带着由衷的关切,“姐姐,身子不好么?我刚刚给你熬了参汤,用一盅吧,最是补气养元的。”
埋在膝中的脸上,微微扬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了,现在还不是我软弱或倒下的时辰,瞧,还有人如此关心我呢。
缓缓抬起头,我给出两人一脸迷糊的神情,“怎么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