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象是泡在水里一样无力,怎么抓摸也抬不起来。我睁开眼,帐子是撩开的,眼里就先看到高高的梁柱上绘的红绿蓝白的花,模模糊糊的一片。
“娘娘!娘娘你醒了!”
我头稍微歪一下,看到喜月跳起身来冲外头喊:“娘娘醒了!醒了!太医,快进来!”
我喘气的时候觉得胸口特别沉,吸进来呼出去的气息都象刀子一样在喉咙划拉着不停,轻轻的咳了两声,觉得头胀身沉。
进来的那人到床前跪下,喜月替我把手从被中拿出来,太医请过脉,抬头说话的时候,我才看见是李成蹊。
他说话声音低,我只觉得脑子里有小锯子在嘶拉嘶拉的来回扯来回锯,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又咳了两声,喜月端了一小碗稀粥过来给我喝下去,然后又端了热气腾腾的一碗药汤来。反正我嘴里舌头大概睡久了,粥也尝不出味,药也不觉得苦。
喜月待我喝完药,拿水给我漱口。我张开口,声音哑的根本不能听:“她……怎么样?”
喜月一点不迟钝,说:“小格格好的很,挺壮实的,吃奶都可有劲儿了。娘娘不用挂心,好好将养自己身子要紧。”
我手指动了一下,抬不起来:“你……抱来,我看看。”
喜月迟疑着,目光投向床尾。
她没有往那边看,我也真没有注意。床尾那里,帐幔的阴影里,坐着个人。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我的手。
两眼熬的通红,人好象也瘦了一圈,穿着石青的常服,显得比平时消沉憔悴的多。
我慢慢转开头,目光落在床头的雕饰上面。朱红色床栏上面有镂花纹道,填着金色。这样热闹又明艳的颜色,现在看着却觉得非常扎眼。
喜月还犹豫着没去,他叹息着说:“去抱过来吧,那孩子还没见过额娘呢。”
喜月答应着去了,我躺在那儿,轻轻阖着眼。他坐在床边,没有出声,握着我的手也没有松开。
屋里屋外都是一股药气,喜月回来的很快,声音里带着欢愉:“娘娘,小格格抱来了。”
我抬了一下,头抬起来,上身却沉的挪不动。
喜月想过来服侍,但是被他挥一下手挡住。
然后他很笨的把我上半身扶起来,拿大枕头让我靠住。
我这会儿也没有精神和他划清楚河汉界,不知道在床上睡了多久,骨头挺硬硌人,骨节跟生了锈一样。这样半靠着,还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喘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