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粗大的雨柱,浇得人扑面生痛,但那些女真军士,却仍自仰着脸站在雨中,四面响起了叫好声。
这场雨对于他们来讲,来得实在非常及时。
眼下他们占尽优势,舒州城守军唯一得以苟延残喘的,不外是城外这场熊熊大火。
只是时值夏秋之交,舒州城外虽已算得上草木丰盛,却终究不比全盛之时,大火烧得这几日,火势却也渐渐收了,若不是取水不便,兼且盛水器皿不足,满怀焦灼的金兀术只怕早已下令全军取水,早日扑灭火势,攻入舒州城中。
轰隆声响处,又是一连串炸雷响徹天际。
风急雨骤,打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舒州城外,那熊熊冲天的烈焰,在这般天地威势面前,也终于渐渐小了下去。
风吹,烟散。
金兀术策马,上前数步,努力睁开眼睛,穷尽目力透过那渐渐稀薄的黑烟,望向舒州城头。
他蓦地瞳孔微缩,心下一沉。
风雨之中,浓烟之后的舒州城头,以他的目力所及,竟俨然已是空无一人。
…… ……“哈哈哈哈……”宗颖望着眼前刑部批文上那几宗罪名,似是看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徒然间开口大笑,前仰后合。
万俟卨此时已压下了心中的怔忡,恢复了平日里阴骛的神色,缓缓说道:“勾结外臣,交连朋党,串连边将,欲行不轨,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名,宗年兄非但不幡然醒悟,痛悔前非,反倒如此欢欣鼓舞,甘之如饴,倒真当得上一句丧心病狂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喜欢安什么罪名,宗某倒是未曾介怀”,宗颖目光望向万俟卨,嘴角兀自挂着一丝笑:“宗某只是在好笑年兄何时变得如此光明磊落,怎地连这等荒谬的东西,都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年兄就不怕来日朝堂之上,这一纸批文,将会成为你如何构陷朝臣的铁证?!”
东市刑场历来是临安城人看热闹的好地方,此时距提宗颖到此已有一段时间,周围虽然都是万俟卨带来的役吏把守,却也已然围上了不少人。
有宋一朝,邸报发达,纵是临安城中升斗小民,亦有不少对于朝中局势颇有了解之人,早已在外层向着其他不知内情的人解说了起来。
宗颖的话语落处,那些围观人中便自响起了一阵低低地嗡笑声。
万俟卨的眼角微微抽动了几下。
他自己也不明白秦相爷为什么会秘令自己在这种时候杀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