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南迁,甚至于几番几回追得方是时刚刚登基称帝的赵构狼狈逃窜,一度泛舟出海的时候,朝堂中枢几近于瘫涣的时候,这将从中御的方略,才因为这种实际情况而无法执行,然则就在岳飞等艰难地抵御住了女真人的兵势,使得南迁之后的宋室政权渐次稳定下来之后,那位自我感觉得已经坐稳了天子大位的皇帝赵构,也就开始通过种种手段,希望恢复这种将从中御的方略,而在秦桧拜相,成为整个南渡之后文人士子的魁首后,也积极地推动这一所谓的祖制的恢复,讲求将从中御,以文驭武。绍兴十年之际,刘琦在顺昌大捷,却被迫班师,便是秦桧草诏,天子首肯,而直接下诏书达于军前的结果,斯后岳飞之十二道金牌,就更是这种极端的例子。
可以说到了今时今日,朝堂之上的那些个文人士子们,对于文官集团凌驾于武人之上的这种地位,早就已经视若是理所当然甚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以对于哪怕一丝来自于武人集体有可能近入中枢的讯号,都是反应激烈到近乎过敏的程度。便如昔日之狄青,可以说为大宋立下不世之功,虽说出任枢密使,跻身宰执之列,但在朝堂之上也自是一向谨言慎行,除了军事相关的事务,其他再不多言,但纵然如此,却也很快就在整个文官集团的集体攻击与反扑之下,被贬出外地,郁郁而终。
而在南渡之初的那种特殊条件下面,岳飞、刘琦等一批将领,因着无可置疑的功绩,而在朝堂之上得到了自宋开国以来武人少有的地位,原本就难免引起文官集团的猜虑与顾忌,秦桧对于岳飞等人的打压,虽说肯定有着他自身的考虑,但总体上也可以说是代表着文官集团的整体思路,若非如此,秦桧也不可能借此巩固权位,身寄天下文人士子之望。
原本如若没有这个天子官家,忽然之间就换了一个人般的将原本自度必死的岳飞自风波亭中救下,这一场文武之争也就算是胜负已分,尘埃落定了,大宋必然又将回到那将从中御,以文驭武的老路子上面,武人集体势必再难有抬头之日,只要秦桧的和议之说能够谈成,一切也就将又回到亶渊之盟后那种岁月,由文人士子主宰的朝堂只修明内政,而再不会提整军备武,当然这些文人士子们还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叫两声要收复河北之地,收复汴京神器之类的豪言壮语,只是这种语言也就只如昔日那希望收复幽云十六洲的誓言一般,终归也是只能说说罢了。
然则现在一切却就这么变了,这位天子官家非但救出了岳飞,驱逐了女真人的和谈使者,还就这么力排众议,御驾亲征,亲自上到前线抵御女真金人,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