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迟疑着道:“那老头子去就是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去县馆呢。”唐朝女性的思想观念开放,抛头露面很正常。只是陈王氏没有读过书。大字连一箩筐也认不了,去县馆还真不合适。
黄伯鸣笑道:“伯母言重了!我们县馆每有生员应试,都要把父母请到。若伯母不去,我们就是坏了规矩。”这就象现代社会的“欢送会”,父母得到场。
这是按惯例办的,也没什么好推脱的了,陈晚荣话了道:“娘,您就去吧。这些年。您为了再荣吃了多少苦。是应该的。”
“晚荣,你说甚话呢。娘哪里吃苦了。那娘去换下衣衫。老头子,你也换下。”陈王氏一拽陈老实,快步离去。
这话太在理了,陈老实想不听都不成,只得跟着去换衣衫。没多久功夫,换好衣衫出来,好衣衫穿在身上,年轻了许多。
一家人随着黄齐二人出了门,直去县馆。肖尚荣自小和陈再荣要好,韩花花是近亲,也要相信,直送出老远一程,这才回去帮忙监管活儿。
远远望见县馆,有人在外望风,看见陈晚荣他们来了,忙进入县馆,想是报信去了。来到县馆,往里一瞧,上百号人分列两厢,引颈翘望,仿佛在盼望英雄归来似地。
门内升了两堆火,燃得正旺,火堆旁边放了不少竹爆,准备工作还真细的。
这让陈晚荣想到现代那些学校,特别是那些多年没有人考上大学,没出过“人才”的学校,一旦有人考上大学,会好好热闹一场,仪式搞得挺大。
沈榷和县衙一帮子人站在头里,学馆的先生们紧跟在他身后,再后面才是生员。对沈榷这钻营的劲头,陈晚荣打从心里瞧不起,但今天还得给他面子,一抱拳道:“劳动大人,草民心下惶恐!”
“晚荣兄说到哪里去了?”沈榷忙回礼:“为陈年兄壮行,是本县的职责所在。陈年兄,恭喜!本县预祝陈年兄高中,成为朝廷栋梁之材!”
陈再荣回礼:“谢大人吉言!陈再荣驽钝之资,不敢当大人吉言!”
一行人在黄齐二人地引导下,从中间经过,直接去了学舍。一进学舍,陈晚荣还以为钻进洞房了。学舍里挂着红色的纸花,墙上贴着彩色纸,还摆上了瓜果、糕点,喜气洋洋。
在先生和生员的引领下,沈榷一众县衙人等坐在前排。当然,陈晚荣一家子坐在正中,今天是他们的节日,不坐中间还能坐哪里。陈老实做梦也不想到自己大字不识的人居然有这等殊荣,连测试脸蛋是不是滚烫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