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呼得吹,身后火把如长龙,她看不清那些影子,也感觉不出他们是恶意善意。但在那么大的风里站着,似乎要被吹飞,心里却生出丝丝亲近。手臂一张,就有风绕了上来,一点肆意也无,调皮打着卷,淡淡的紫。
知道自己立在庆云坊这块地上,眼前造好的宅子和图纸上一模一样,只是不知为何,她没有愉快的情绪,漂亮精致的建筑看上去像画,遥远不可触摸。忽见一点火光从头顶飞过,落在瓦上。她手中的紫风也飞了出去,将火瞬间扑灭。可她还不及松口气,无数火光飞向屋顶,紫风已经消失不见,眨眼成为一片火海。
她一动不能动,想喊也无法出声,只听轰笑如雷鸣耳,冷汗涔涔。
猛睁眼,适应黑暗后看到熟悉的幔纹顶花,方知是梦。不禁松叹,侧过身想看窗上天色,却乍见一道黑影,不由抓了被子惊坐。
“谁?”
“我。”邬梅的声音,有些好笑意。
“妈呀。”兰生拍心,“深更半夜不睡觉,爹不说娘么?”
“天都快亮了。”邬梅坐上来,“我给你的那道符呢?”
兰生从枕下拿出来,却被邬梅抽走。
“今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以后都不用再戴它了。”
“那也不一定用不着。”兰生还想研究一下,“已婚妇人也能招引爬虫的,娘让我留着吧。”
“寻常少妇也许会。可你嫁得是六皇子,谁还敢肖想你?”邬梅没给,收进袖子里去。
兰生等她走,但她却还坐着,于是婉转道,“娘,今日一天会很累,女儿想再睡一会儿。”
“睡什么?有花她们都已经开始准备,再过半个时辰宫里的人也进来了,也就留这么片刻说话的工夫。”邬梅却不让女儿再躺下去。
兰生微睁眼。这位老妈不会给她上生理卫生课吧。当下就笑,“娘,我虽是嫁人,与寻常女儿出嫁又不太一样。还住家里。等我忙过今日。有什么话明日再去你那儿听。”
“有些话是女儿出嫁前娘亲必须说的。你嫁了还说什么。”邬梅自然不理,“六皇子到底病得如何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工造司打出两间寝屋来就能明白大概。肯定是无法行房的。”
兰生暗呼要命,“娘,先等六皇子康复了,再考虑这些吧。”
“你以为我要跟你说行房的事?”邬梅白女儿一眼,“男女阴阳调和之道,说是说不明白的,时候到了自然而为就是。”
忘了她娘另类,兰生嘟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