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好像娘要教导我怎么调和一样。既然不是这事,还有什么事非得出嫁前一晚说?”
邬梅突然沉默了。
黑暗中,兰生却能感觉到邬梅的目光,“娘”
“嫁了就该独立了,别家女儿不好说,但我想你会适应得很快,本来就像没爹没娘那样自己长大。”邬梅音色微哑。
“娘,哭嫁是习俗,却不适合你。”兰生“没良心”。
邬梅忍不住啐女儿,“谁哭呢?娘只是提醒你,虽然独立了,日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过。六皇子能否康复,太子之位最后属谁,本来看起来遥远的天家莫测,如今都会跟你切身相关。权力可以护你,也可以灭你,你要谨慎再谨慎,凡事留着后路。 ”
兰生道,“娘似乎觉得会变天?”
“已经变了。”邬梅冷笑一声,却又改成平和的语气,“六皇子病着说不定是好事,若三皇子成为太子,你的六皇子妃就能保住。”
“呃?难道六皇子成为太子,我就不是正妃了?”这一点兰生从没想过,不是诧异,而是好奇。
“太子妃若不出意外就是皇后,你克命不变,拿你冲喜好用。等六皇子好了,你这个正妃十有八九要换人当。我这么说,是让你别把自己抬得太高,将来下来的时候心里受不住。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六皇子记得你救他之恩,能为你安排一个好出路。”邬梅说到这儿,语气似试探,“最近你身体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或异常的地方?”
“没有。”兰生答得简短,但问,“当过六皇子妃,如果下来就是侧妃姬妾,能有什么好出路?”
“他若为皇帝”邬梅却不说了,“总之,你自己做得像样一些,别人挑不出错,也就不会太怠慢了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兰生应得敷衍。
有花进来了,看到邬梅有些诧异,“夫人这么早?”
“知道你们等会儿就忙得没工夫了,所以早些来交待几句。”邬梅起身往外走。
兰生喊,“娘啊,您不给女儿梳头吗?”
邬梅回头淡笑,“平常都是给丫头们打理的,好些年没拿过梳子了,要我给你梳么?”
“娘走好,女儿跟您明天见。”兰生挥手。
邬梅挑眉,一副赢了的模样,踏出门。
有花没好气,“都要出嫁的人”见兰生低着头正打开夫人那道符,连忙走过去阻止,“开过的符就没用了。”
兰生却打开了它,符纸长条,一指宽,上面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