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以查说。眼前的男孩抱着书一顿乱翻——要么这种表现说明他心烦意乱,要么兴奋至极——人类,维里·肖创造的人类角色,维里·肖在失控下创造的人类角色又陷入了脱控中,以上的每一点都让判断他们的态度更难上一层。
以查耐心等待着。不确定结果。在涅希斯从他的眼睛中离开后这种不确定的情况又变成了常态。
当然。阿西莫夫可以答应,或者不答应。一件合格的邪恶事件应该做好各方面准备(做坏各方面准备),为对方的每个选择都提供足够的发展空间和预期,并且温和以待。如果不温和以待,巧言令色,坑蒙拐骗,付出千百倍的努力的话,很难成功做出足够邪恶的事情。
(所以当魔鬼和引诱魔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这行业付出太多,风险太大,回报太少,比拎起斧头或者爪子发狂一样地砍来砍去太考验技术和沟通能力。当失败的时候,还会令大部分生物都感到高兴。)
(当你干这行的时候,你绝对不希望太多生物同时感到高兴……)
所以以查因特很少这么干——他几乎从来不这么干。大多数情况仅仅是因为他有其他的兴趣。但认真想起来的时候,完全可以认识到其中的不公平,和可以激起愤慨的程度。
但现在不是几千年前了——也不是几千年前的那个世界了。现在以查感觉相当平静。相当耐心。
重操旧业(尤其是本来就不太熟练的旧业)需要平静和耐心。
咻咻咻咻咻。男孩猛翻书,几乎要把书页撕破。《与维里·肖同行——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传记精修版》抗议地翘起一角,割破他的手指,阻止了类似的行为发生。
阿西莫夫把受伤的指头放进嘴里。吮吸着。抬起眼睛盯着他。男孩的眼前和之前一样,猩红,闪闪发亮——依旧是“杈”里最亮的一双——如果那里还存在着任何眼睛的话。
但又完全不一样。这次这双新的眼睛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
“这里面写。我以前的名字叫‘拉斯诺洛’。”阿西莫夫说。他没有应该的那样惊讶,脸上挂着奇异的表情。常见,但和他那张圆圆的可爱脸蛋不相配。
那种表情叫:沉思。
阿西莫夫若有所思。向后一靠。不相配。这种不相配来的非常突然。在眨眼间就使一名生物散发的气场完全不同(在某些巫师的理论中,气场是可以观测并进行精细调配的,但显然当前发生的不属此例,它完全的自发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