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到舅父,我才发现,从前的我,着实是太天真了,慕府那样的和乐,也许从我出生在皇宫的那日,就已经离我远去了。”
漆黑的夜空,一片轻纱般飘渺的淡薄云彩遮住了弯弯的月牙儿,慕嫣然和贺启暄并排躺在摇椅上,两个人看着头顶的苍穹,心里透着说不出的失望,而贺启暄的话语中,更是带了那么多的落寞。
原来,越是渴望什么,便会离那份渴望越来越远吗?
贺启暄的心内自问道。
伸出手去拽住贺启暄的手,慕嫣然摇晃了几下说道:“从前,是咱们痴了,可老人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嘛,以后咱们自然便知道什么是可以把握并值得珍惜的,又有什么,是不可强求的,不是吗?”
回握住慕嫣然的手,贺启暄点了点头道:“是,我懂,我都懂。”
想起那个处处透着恭敬和拘谨的舅父,贺启暄转过头看着慕嫣然轻声说道:“嫣儿,从今往后,我身边便只有你,和珠儿,再无人可以左右我,谁都不能。”
莞尔一笑,慕嫣然点了点头。
天边,一颗流星拖着璀璨的尾巴划破天际,慕嫣然忙不迭的抽回握在贺启暄掌中的手,双手合十的对着稍纵即逝的流星许着愿,一旁,贺启暄宠溺的打趣道:“小女儿家才爱玩这些,都当孩儿娘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许了愿,慕嫣然有些心满意足的放开了手,一边,嗔怒的斜了贺启暄一眼,月色下。这样的慕嫣然,说不出的静好动人。
心头一热。贺启暄别开目光,仰躺回摇椅,一边猜测的问道:“你猜,舅父的举动,文府的人可会放在心上?”
撇了撇嘴,慕嫣然摇了摇头自嘲的说道:“有道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出宫前,你执意不肯让父皇提前颁发就藩诏令。如今这样的局面。何尝又不是咱们的过错?若是舅父未回来,这件事,咱们压下,兴许也就过去了。如今,怕是不得善终了。”
文府三房的态度。说小了,是刁奴欺主,说大了,可就是藐视皇权了。
如是想着,慕嫣然长叹了口气道:“舅父出面,这件事,迟早会闹到父皇面前去的,不过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哎且看吧。等明日就见分晓了”
慕嫣然的话尚未说完,一心堂的门环轻叩。
“谁呀?”
院子里,有人提着灯笼前去开门问道。
“主子们可歇下了?”
却是林管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