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对她给的东西,哪怕是一颗糖炒栗子,一张窗花,一片随手捡的树叶,都重视着。
那个时候实在没有人去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也没有想过这么做是图什么。
甚至她也并不太明白他那些行为背后传达的意思,也没有发觉得自己对他和对别人有什么不同。
那时候她的性子就是这样的,对每个人都还算得上好。
她觉得他人品还过得去,值得交往,她就这么做了。
这年秋天起,江北忽然多了不少流民,打家劫舍之类的事情频频发生。外头也屡有某某地方起兵造反,或者官兵镇压打了胜仗的消息传来。
总之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
他嘱告她不要四处乱跑,但这年的冬天,家里还是出事了。
母亲带着家丁进城收租,在路上被流民劫去当人质,要求卫家给出千两银子的赎金。
然而钱给了,人却还是死了,尸体还没有拿回来。
消息传来,她哭得晕了过去。
他刚刚随着参将大人巡视完,闻讯赶过来,拉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她的手,身子都在颤抖。
“别哭了,你一哭,我就想把这天都捅了!”
那是她的母亲啊,活活被那帮流民斩杀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怎么可能不哭?
她还是哭。
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等官兵地去围剿,可是官府办事一向慢啊!她恨不能立刻把那些人手刃了!
后来他说,那天她哭得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把全天下的人都杀了!拖过来让她笑一笑。
他安抚了她整个下晌,隔天早上起来,他就浑身血污到了她家门外。
“我帮你报仇了,现在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露出幽亮的眼睛与洁白的牙齿冲她笑着。
她看到他身上数不清的血迹,曾经顶天立地,能够一手护着她,一手擒住大黑的的他,那一刻抹完脸上的血,就昏倒在她面前……
官府当日就送来消息,绑架她母亲的一个不留地全部被剿灭了!有人大清早地放了两麻袋的的人头在衙门口,而那些人头,是劫匪们的!
她母亲的尸体,也已经被送回来了。
父亲将他留在府里养伤,她一面服丧一面衣不解带地守了他三天,他才终于醒来。
“我还能动吗?”他问道。
“能。”她哭着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