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等候小丫头换装的时间,两鬓微白的总外院邹管事,静静的走进来。
当初,在一大群流民中看到他的时候,处境相当不妙。那补丁的衣着,菜色的面容,都显示出相当失意落魄穷困潦倒,与他人并无两样的,而且站在群年轻力壮中间,显的年纪偏大的他,很容易就被忽视了,若不是小丫头心细,发觉此人须发、面容、衣着、手、袜、靴皆干净利索,言谈举止隐隐带着只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和名门世族熏陶才具备的特质。
而能够在逆境中仍用心坚持自己仪容体态的,这种风范,不是几代世族高第,是养不出来的。
于是我第一眼就挑了出来做了管事,现在看来显然是所值的,大户人家该有的东西,他全知道,事事都能想在前头周全,让我省了许多事,一张卖身契,儿子孙子三代都卖给我家了。
虽然举手投足还是不苟言笑,那种刻板守礼到天性散漫的我,也没得发脾气的境界,但办起事来严丝合逢,谨严周密的一丝不苟的。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长期养成的走路习惯,象猫一样轻声无息的,那种有点神出鬼没的随叫随到,常让人有点似看《鬼屋》《幽灵城堡》电影的背心凉的。
他进来“主子,今个儿又谈下了三家的契子,分别是北门的质铺、押柜、行栈各一家的,东城市里的几个大行会的行董和牙人都签了押,就等接收了,不过,这人手有些不够用了”
“苏大班那里好象还有些人把”我看着一份名册,头也不抬的说。
“上月奉主子的意思,去打点新开的珍味居联号了,其他几位管事那儿也没有闲暇的人。。。。。。打理采邑的,前写日子又去了好些人”
“那你到匠户营里再招些人来罢”我吩咐道。奉传了出去后,他垂手恭敬的站在我身后。
抄家所得尚在其次,其实到了成都没多久,我就已经一夜身家巨万了。
原因是追随那剑南节度副大使大人“相率倡义”,将近来杨国忠派在剑南准备后路的党羽鲜于嵩、章尤等以下,捕的捕,杀的杀。被扫下台面来,献功从旨诛逆的人实在不少,本以为尘埃落定了。
可现在却发现高兴的太早了,事情另有变化,杨国忠及其门下虽然被以国贼尽诛之,但关键那位杨门显赫富贵的根源,杨太真的还活的好好的,而且恩宠依旧。就有些措手不及了。
加上,后来清理杨党中,有个冒失不识进退的官员,欲穷追猛打落水狗,失口上言,可夷杨国忠三族,结果冷不防被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