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剩余人手,远走这么一趟渌州边关壁垒,奈何果真是半路遇结仇之人,无端身死。
云仲到头来还是孤身上路,任凭刘澹近乎软磨硬泡,念叨过数日,哀怨口倒是随叫随来,如是那等官人果真是心肠如铁石,怎就人心咱一人上路护送,倘若是再蹦出位与山童那般无手无脚的能人,怕是当真难以应对,再便是时常献殷勤,替云仲鞍前马后跑个不停,将那头杂毛夯货伺候得甚是自然,现如今不晓得为何,这夯货对上遭赤龙占去本身心念的云仲时,规规矩矩相当知晓轻重进退,任劳任怨,眼下云仲自酆都城里逃出生天,却又是变为爱答不理模样。
但任凭刘澹如何软磨硬蹭,云仲却是知晓,这位大抵是图上自己腰间由那位卫西武处送来的银钱,才如此摆出这等姿态,于是没半点好气,将刘澹赶去马帮当中,平安护送罢这些位白楼州医者,再北上寻不求寺不迟,自个儿又不属那等五境的高手,自然走不得如此快。
直到云仲缓行北上,去到小城中安顿好住处,除去继续练剑,适应躯壳的时节,才是缓缓开始理顺途中所见所闻。
时已近秋,小城周遭固然山崖环抱,不过却亦不算甚闷热,高天来风,不似盛夏时节,略有舒爽畅快。
小城里打铁声历来不绝于耳,这近千户人家当中,近乎有多半皆是手艺高潮工匠,单是耒耜镰锄,一户人家近乎一日就能敲上数十,且最是坚固,不晓得是因城池周遭铁石,要远胜别地,还是的确因技艺本事甚高,更有大元境内之人前来,递出相当丰厚的银钱,求得铁衣甲胄或是兵刃矛戈,动辄近千副,城中富庶,就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
每逢夜时,重山层峦里的小城,往往有汉子同自家幼子一并外出玩闹,常做之事,便是将炉火之中铜铁汁水泼洒到各处,近乎满城皆可见这等犹如火树银花似的金红,飞溅炸碎,虽瞧来惊险,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云仲趁日暮出城,总要攀上一处数十丈高矮的山崖,于悬崖峭壁之间一处天生地养的平地处,两手枕头,向这座小城望去,金红飞溅泼洒,瞧着更胜灯火,趁此美景琢磨些事。
山童虽同马槐九颇有旧恨,不过何苦择选这等时节出手,而如此记来,似乎有位境界同样甚高的背斧汉子,也与山童联袂而来,却自始至终不曾出手,而是在酆都城溃散一瞬,就已是远遁而去,至于山童残存的尸首连同那位小厮,一并被得知此事的马帮中人斩成百十段,撇进深山。
依山童境界,大抵如要出手,必定不会是在此时,早先就有无数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