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约来来去去都是飘荡的雾气,隐着思绪隐着悲欢隐着心意隐着神情,如迷宫之墙隔于当面,一堵又一堵永无止境,他跌在这样的眼眸里,仿佛无意错入迷踪,走进蓬莱,隐隐听见远处梵音轻唱,重重烟树深处不见去路和来路,明知道想要寻找的人或事就在前方,但却云深不知处。
萧玦恍恍惚惚的想起,两年前翠微宫初遇明霜,她的眼底,隐约也有这般神情,只是现在看来,竟比那时更遥远。
自己失去她了是吗?
只因为一个疯女子让人无法辩驳的指正,她便要不相信我了是吗?
萧玦的指缝间鲜血流得更急。
秦长歌掉开目光,深吸一口气,轻轻扳开了他的手。
不,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一刻我亦心乱如麻,只欲逃开这一霎的纠缠。
重生一路,风刀霜剑严相逼,我以为我走过了很多血火,下一步将是光明与烂漫,然而我突然嗅见命运的严酷的气味,黑暗中有些铁青的轮廓在悄然显现。
那令我,不安。
秦长歌这一拂,已经带上了真力。
猝不及防心绪激动的萧玦竟被她拂得一个踉跄。
他扶住身后沉香木椅,一扶一个血手印,却根本没有任何知觉般只是抬头看住秦长歌,目光中满是不解和伤痛。
秦长歌却已掉开目光,匆匆步出。
她飞速下阶的背影越行越远,满地跪伏的侍卫只觉得一片黄色浮云在眼前一掠,转眼间她已走出宫门。
萧玦怔立当地,看着她背影毫不留恋的消失在晟宁宫门处,只觉得心中一空并一痛,有什么砰然一撞,激得他似欲呕出血来。
身后有人怯怯问:“陛下……”
萧玦霍然转身,目光隼厉如鹰,闪电般劈向淑妃。
淑妃捂着胸口,瘫软在地,终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玦狠狠盯着她,目光如果可以杀人,淑妃早已死了一万次。
手指捏紧成拳,劲力的收缩导致骨节格格作响,萧玦努力控制自己一拳击飞她的冲动——此生从未这般恨过一个人,直欲将这个满嘴胡言的疯女人碎尸万段搅成肉泥,再狠狠在脚下一寸寸踩烂。
可是不能。
长歌离去前那一眼,明明已有疑虑,此时杀她,就成了自己心虚杀人灭口。
那许多剖明心迹坚刚誓言也就成了不堪一击,一句话就可吹灭的笑话。
“拉下去!张家和何家涉嫌谋逆,全数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