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马慥取了张四维的女儿,而其兄马自修专门经商,他的父亲盐商总会马会长就是马自修的三儿子。 马公子板下脸当即道:“既知道我马家的背景,怎么还敢放肆?”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你这口气还真不小,当年马文庄公在朝时,参预机务,深具人望,天子还御赐‘正己率属’四字。马文庄公如此的贤臣,怎么会有你如此不肖后辈。” 马公子此刻大吃一惊,这‘正己率属’四字是马自强任礼部尚书时天子赐的字,至今乃是高挂在他同州老宅的正堂上,此人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你怎么知道此事?知道这率己正人?莫非你见过我叔父?” 林延潮淡淡地道:“文庄公是万历六年病故,那时我还在读书,无缘一见。” 那时我还在读书?那现在? 马公子额上冷汗滴落,嘴上硬道:“依你这么说你倒是见过张文毅公了?” 说起张四维,林延潮何止见过,交道还打得不少。 林延潮看了马公子一眼,但见对方身子已是微微发颤,当即摇头道:“说见过未见过,你都是不信,不提也罢。” 马公子见林延潮样子,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这一刻才知道自己错了,实在是错得厉害。 “在下之前实在是得罪,还请兄台见谅,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众人都是松了口气,林延潮却反问道:“是吗?就这么算了?” 马公子心想自己被你白打了还不行吗? 马公子当即道:“在下知错了,不知足下可否给文毅公的大公子一个面子?” “哦?” “大公子现任南户部员外郎,明日会来本府里,他平日对在下十分关照,看在他的面子上,恳请足下给我一个上门请罪的机会。” 林延潮心知他说的是张四维的大公子张泰征,张泰征是他同年,既是如此自己也不好太为难此人。 林延潮道:“好吧,此事罢了,但上门请罪就不必了。” 马公子顿时露出一个失望的神色,连张泰征的面子也不管用吗?此人现在就是马家的大腿啊。 林延潮向张墨祟道:“既是马公子撤诉,不知我可否走了。” 李墨祟哪里敢拦当即道:“当然足下随时可以走,请让本官送一送足下。” 县衙里的人看了这一幕,都是不敢置信,林延潮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令知县相送。 但见林延潮却是没有丝毫不妥,与家人一并离开了县衙。 到了县衙大门前,李墨祟一脸忐忑,林延潮回头看向对方然后道:“临别之际,赠你一句诗‘一味黑时犹有骨,十分红处便成灰’。” 李墨祟听了满脸羞愧道:“请教足下这是何意?” 林延潮道:“此诗说得是黑炭,未入火炉时犹有几分骨气,但烧红了却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