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左躲右闪,谁也不想被红烟沾身。不过聚石滩地方本就不大,现在又挤进两千来号人,乡民这么一躲,立刻就推搡开了,人挤人。
骤变突起,章县令一下也被挤得够戗,身后的县兵赶紧上前守卫。不过举着火把的县兵吃边上的粗壮汉子用力一顶,也不知又绊着了谁的腿,突然就被绊得一个踉跄。他手里的火把还裹着油脂,一下子杵到章县令身上。
呼地一声,章县令起火!
这个秋冬有点冷,他裹着的羔裘又松又厚,正是上好的燃烧材料,又有火把上的油脂助力,这时就热情洋溢地烧了起来。
县兵推开其他人冲上前来,帮着顶头上司脱下着火的裘袄,扔在地上又踩又扑,好容易将火焰都弄灭。
乡民忌惮火焰,也都纷纷避让。
幸好袄子厚实,章县令将它脱掉,内里的衣物还未着火,只是他的头发倒了大霉,被烧焦了一大把,离得近的乡民还能闻到一股子烟焦味儿。
章县令呼出一口气,正要说话,忽觉不对——
右手空了。
“手链哪去了?”章县令这一惊非同小可,“找,快找!”
他一发声,县兵当然低头去找。不过这大晚上地,天色太暗,地上又有无数只脚在踩踏,无论怎样寻觅,那手链就是寻不着。
是被踢走,还是被人拣走?章子昂也冲了过来,俯身帮找,章县令心里一动,忽然举目四顾。
他发现,周大户搀着邬老太,而邬老太搂住周弦毅,使他不致被成年人推倒踩踏。其他周家人都站在他身后左侧,伍夫人不知被谁推倒了,这时正喊着“别踩了,别踩了。”一边挣扎着要爬起身来。
这里头,是不是有人趁乱摸走了手链?
章县令正要开口,又有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了起来:“花神发怒了!中止仪式,快!”
这是村正发话了。
他在村里威望最高,乡民又目睹此番异象,一下就被他的话勾起了深埋心间的隐忧。原本大伙儿观瞻这个安魂仪式,心里就有些打鼓,唯恐这些外乡人冒犯了花神。现在几百道红烟忽然齐齐飘向底下的花神庙,还不把他们吓得手足无措,只想平息花神的怒火?
是以老村正一声令下,站在最外围的两个汉子想也不想,一抬腿就踢倒了青铜瓮。这时更多乡民冲出去破坏仪式现场,又将燃起的香束都拔了出来,摁灭在水里。
章县令大急,指挥手下道:“阻止他们!”半途而废,这仪式和没完成有什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