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巨石投进平静的湖面,在谢昭心头激起惊涛骇浪。
她惊诧地盯着面前这个消瘦却坚毅的男人,“你……”
顾钦原也在注视着她,夜风将她的裙带与广袖吹得飞扬,她像是黑夜中的仙子。
美丽,圣洁。
她是他心仪之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
年幼时,他曾穿过连年战火,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天灾的无情。
很多女人为了在战火中活下来,设法让自己变得更强,无论是体格还是手段,都比男人更加出色。
也有柔弱女子,她们懂得以柔克刚,哪怕出卖身体,也要活下去。
若萧贵妃母女果真将昭儿逼到生死之路上,她这般反击,又算得了什么?
他在乎的从不是她的清白,而是她活得好不好。
正如她从前说过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声音淡淡,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谢昭紧紧攥起的手缓缓松开,她盯着他的背影,夜风将他的袍角吹得翻卷,他踏在灯笼的光里,姿容清绝宛如谪仙。
那句话终究没有问出口。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锦绣大殿的酒席还在继续。
后宫嫔妃都坐在一处,萧贵妃目光扫过沈妙言,眼底掠过不喜,面上却含着慵懒的浅笑:“这位,就是寿王的那位宠妾?果然姿容不俗。”
沈妙言怔了怔,不解萧贵妃为何会忽然提起自己。
她望向顾皇后,顾皇后抿了口酒,语气透出上位者的威严:“宣王妃才是真正的姿容不俗,萧贵妃有此儿媳,真是福气。”
萧贵妃含笑,饮了口果露酒,目光又不经意地在沈妙言脸上扫了一圈。
沈妙言直觉这女人对自己抱有敌意,却不知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殿中觥筹交错,乐曲弹奏到**,草原的姑娘们以拓跋珠为首,纷纷起身热情地舞蹈。
她们围绕着拓跋珠,环佩交响,银铃声不绝于耳,长裙像是盛开的花瓣,**自由的舞步,吸引了大周无数人注目欣赏。
谢昭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被众星捧月的拓跋珠。
她脑海中无法抑制地浮现出当年草原上,拓跋珠是如何打败她,夺得头筹的情景。
她收回视线,刚在自己位置上落座,身边就响起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