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茶,拂了拂上面的茶沫子,啜了一口。
“今儿这茶比往日烫了一分。”
丫鬟忙道:“老爷,奴婢知错,下次定试好了再端来。”
杨培东挥了挥手,才抬眼看向杵在那的众人:“你们对老爷我寄望太高了,说到底我是个八品官,人家乃是正七品。我们乃是杂流选官,人家乃是正科出身。知道杂选和正科的区别吗?说了你们也不懂,既被人清丈出来,又不是挖了你们的老底儿,何必计较至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
“行了,退下吧。老爷今儿还未午睡,这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困乏。”
陈大同等人还想说什么,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仆从,引着他们退了出去。
堂中只剩下杨培东一人,他继续喝茶。
突然,嗤笑一声,将茶盏扔在桌上。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靛青色直裰的中年人,额上可见汗珠,面带焦虑之色。
此人正是栟茶场副大使安友青。
“大人,这事真不管?”
杨培东歪在罗汉床上,斜了他一眼:“怎么管?”
“可陈大同他们也没少给我们好处,平时也就罢,如今出了这事不管,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我看又是他们塞银子了你,你实在推脱不开,才来说情?”
安友青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否认。
“这地方官府和盐场多有冲突,不止一次以赋税不均、职能重复、督管不及为名,请奏朝廷要求裁撤盐场属官,盐课银转由地方官府征解,灶户也由地方统管。都眼馋这缺儿肥,谁不想插上一脚,非要中间还得经过我们?就这十年,淮南盐场从二十余处裁撤至十一处,即使如此,那些官还没消停,这盐课几度改革,哪次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你当我和陈大同他们所言,都是诓骗和推脱?杂流选官和正科出身的区别在哪儿?在于对方乃是正途出身,正途者位高,同乡同年同座师,这都是人脉。我们有这些人脉吗?没有!但别人有,还形成一张网,能谋得这一地,能敛财多少?烈火烹油不自知,还企图和人对抗?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死到临头不自知!”
“大人,这死字又是从何说起?”安友青听得冷汗直冒。
“你看各处盐场,可有一处说话了?没有!为何不说,你该不会不知那姓范的背后站着谁,他和扬州知府杜明亮系同座师,座师乃是堂堂户部尚书,入直文渊阁的宋阁老。你当他探花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