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里,荀言下意识地就奏起了这首曲儿。可这回,估摸着是因为竹笛本身音还没调准,材质也不大好,原本惊人无数的云宫传音竟便得干涩刺耳。曲罢,荀言自己也皱了皱眉,随手把笛子扔进了竹林里。
他又寻来琴,试了几个音,还算满意,便抬手奏了一遍。这回,皱着的眉头是越来越紧了,曲不成调不说,连节奏也乱了,可荀言还是把这首曲子完完整整地弹完了,然后沮丧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馆主,春夜还是有些凉的,垫一下好一些。”小菊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中拿了个厚厚的鹅毛坐垫,许是在这儿站了有一会了。
荀言扯开嘴角,用力一笑,“让小菊儿见笑了。”
“馆主曾说,琴音如人心,心顺则曲顺,心堵则曲毁。但琴技高超的人可以凭意愿调整自己的心境,让听者不能探透自个儿的内心。您是这样教我的,怎的这回却把心意暴露在这您最拿手的云宫迅音上。”小菊儿为荀言垫好了垫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荀言笑笑不言语,一身红衣在夜里竟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凄凉。
“明日在若莱茶楼有一桩任务,您要去吗?”小菊儿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怎的?是我近日管得太多?连这等小任务都要我亲自出马?”
“明日是初七。”
荀言双眼微微睁大,面上还是一番平静。两人再无言语,就这么坐到了天空泛白。
当听到鸟叫声,我想见你,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冲着跑向你。当听到钟声响起时,我想念你,即便是白天也要梦见你。
荀言简单梳洗一番,便揣着折扇出门了。打着哈欠的小菊儿回到房里,正巧遇上小竹儿出来打水。
“昨晚偷汉子去了?这般疲累?”今日轮到小竹儿带队出任务,她心情不错,打趣道。
“是啊,偷了馆主那个没良心的。”小菊儿边说着边打了个大哈欠,眼泪都溢了出来。
“什么!你搞定馆主了?”小竹儿有些惊讶,馆主虽说平日里最喜欢这四妹,可他也从不给自己设下桃花劫呀。
“瞎激动什么。”小菊儿翻了个白眼给她的大姐姐,“我只不过是陪馆主干坐了一晚上,坐得他想开了,去找那个白芨了。”
“什么!”小竹儿比刚才还要激动,“你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去撺掇馆主找那个姓白的?他害得我们馆主还不够惨吗!”
被她这么一吼,小菊儿困意也散了大半,她一副“你不懂”的样子但十分认真地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