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血衣已换掉，还是深青色长衫。似乎跟了自己时间长了，那人眼中已经没了别的颜色。白芨望着他，那张孩子般的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和九年前一样，还是个孩子。他像是睡着了，在络石的怀里安安静静。
呵，安安静静，那个孩子似乎一直都不太坦诚。即便当初跟了自己，也是别别扭扭的。这么些年来，他对自己的感情自己也多少能感触到一些，尊敬、关心、还有一丝爱慕……
多好的一个孩子。白芨从脖子上摸出一块鸡血石，趁着上面的温度还没散去，放在了麦冬衣服里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络石是认得那块石头的，他刚想出口阻拦，却被旁边的荀言一拉，朝着他摇了摇头。
“去吧。”白芨帮麦冬掖好领口的衣服。
“替麦冬谢过主子。”络石眼神庄重而感激，他知道主子虽然没有太多的感情表达，但内心一定也不好受，更何况，他把那唯一一件和徐家有联系的物件送了麦冬……
目送他们离去，白芨只觉得眼睛干涩得发疼。看着络石的背影，他冒出来一种再也见不着面的感觉。
“好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浑厚的男声传来，荀言都几乎忘了他这处还有个老和尚。只不过现在，他皱着眉望着那只搭在白芨肩膀上的手，目光是不善的。
“师傅。”肩上的重量是他所熟悉的，就像从前每一个落日的傍晚，在溪水冲洗掉一天训练的汗水后他的师傅都会像现在这样给他一个可靠的重量。白芨回头，本想给恒参一个安慰的眼神，可对面人眼中抑制不住的悲伤却叫他控制不住地眼皮一跳。这么多年一起度过，麦冬，也是他的半个孩子啊。
白芨还在犹豫怎么开口，可肩上的手已经被另一只手给拍掉了。
荀言像宣誓主权一般，生生将白芨和恒参拉开远远一段距离，然后用一种切勿靠近的气场警示着那人。
红衣？恒参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上回归宁山上说的就是他。出家人不打诳语，尽管看便了世事，他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惊讶与别扭。
白芨一下子便瞧出师傅想着些什么，反搂上荀言的腰。在师傅越瞪越大的眼中握住荀言身子那一侧的手。怀里的人将将有自己下巴那么高，他嗅着那人头顶的气息。呵，并不好闻，他这才想到已经折腾了三日。顺势紧了紧搂着那人的手臂，白芨道，“日子还得过，大家先歇息着，等晚膳后我再给各位把把脉。”
语罢，再也不去看恒参和许云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