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可她一句话也听不清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苏倾一直病着,这在楚国并不是什么秘密,可于楚说的最高机密,必然是苏倾的病症突然加重了。墨谣掀起外衫,急匆匆地往外跑。
“小谣!”萧祯拉住她的手腕,腿上没有力气,不能站起来拦住她。
墨谣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别说了,萧祯,你是不是故意的,都无所谓。你非要听我说原谅你,那我现在说一次,我原谅你。这事对我没那么重要,我也根本没心思放在心上,我要走了。”
萧祯还从没见过她这样失魂落魄,由着她松开了手,看她跑出去牵出自己的马,听着马蹄声向着寿春方向越来越远。一拳砸在堆叠的木器上:“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
墨谣一路策马闯进承元殿,侍卫认出她的脸,才没放箭射杀。殿内空旷寂静,石兰香气飘散,没有一丁点儿药味。窗子都被厚重的帘子遮住,桌子上只点了一支细细的蜡烛,昏暗明灭。
掀起帐子,苏倾斜躺在床榻上,连朝靴都没脱。脸靠在折叠的锦被上,显然是难受极了,连给自己盖上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苏……苏倾……”墨谣半跪在床榻前,帮他脱下靴子,把他在床上放好。鼻子直发酸,可她不想哭,不能再哭了,尤其不能在这时候。
“墨谣……”苏倾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是她,极度虚弱地叫了一声。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却异样妖红,散乱的黑发,有一缕贴在嘴唇上,无端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怎么也不叫人来看看?伺候的人都死光了么?”墨谣语气里有几分嗔怪,像个小妻子那样。
苏倾用尽力气摇头:“墨谣,不要叫人进来,现在不能……不能让人知道我病了。”
战事吃紧,如果令尹病重的消息传出去,不但楚国会士气低落,秦军也会趁势猛攻。“那你总不能硬挺着吧?总要……总要吃药啊!”墨谣攥紧他的手,整个手掌都是冰凉的。
“没关系,尽人事,听天命吧。”苏倾手指微屈,尽力握住墨谣的手,“你听我说,桌上有这几天的政令,我已经看过了,也写了简单的意见……你去,去写成完整的话,再叫人送出去。你亲自送,不要让人进来。”
他没说一句话,都要停顿一会,重重地喘口气,才能接着说下去。有好几次,他都眉头紧皱,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胸口疼到极点,可疼痛一过,又神色平和地接着说下去。身体上的一切痛苦,都不能消磨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