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可事关军饷筹措,马虎不得。”
“是学生疏忽,学生疏忽。”
“怪不得你,本督也大意了,你看,让众位大人们笑话了,这真是,勤有益嬉无功阿。”
吕师爷不慌不忙展开文卷,开始高声颂扬杨名时的高瞻远瞩——为了断绝边民与缅甸的来往,不得不封闭思茅,可又体恤茶民,为了他们的生计,请求准许草木山庄借由乌蒙向北面运茶。接下来,又一桩一桩条分缕析,草木山庄每月哪几日通过乌蒙,每次运送茶叶的种类、数量、人手,以及能够上缴多少银两……等等。
这当然也是事先安排的,一来昭示杨明时的英明与政绩,二来拖延时间,耗着他们。
张允随等人只得仍站着等。
又过了许久方才了事,杨名时一抬头,恍然道:“你看看,本督就是这么公而忘私,一办起公务,就忘了学士了,让你们久候了。”
张允随强忍着周身酸乏:“不妨事。”
“嗯……”杨名时还没说话,一个差役进来,“启禀大人,内堂宴席齐备,众位客人都在等候,请问大人何时移驾?”
“哦哦。”杨名时站起身,笑容可掬的,“本督又忘了,内堂还有贵客,只得有劳张大人再稍候片刻。”说罢负了手便朝外走,一边吩咐吕师爷,“今晚便将详文发往青海。”
杨名时经过鄂尔泰身边时,略转头瞥了一眼——鄂尔泰永远都是引人注意的,杨名时其实早就留意到了,只不过想着,张允随的下属,那更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便不以为意。
矮几旁几个下人正捡棋子收棋盘,鄂尔泰看着棋盘,道:“这一盘精彩,残局不封,就这么收起,不是可惜了么?”
杨明时不屑的:“你——懂得棋么?所谓‘三尺之局,如战斗场’,你一介书生,懂得什么。”
“围棋,纵横十九道,古今无重局,下官不才,实难懂围棋之莫测变化,唯对五子棋,差可揣摩。”
话音一落引得哄堂大笑,杨名时道:“张学士,想不到你这位属官昂藏七尺,却童心未泯阿。”
其余几个考官也面有愧色,不知鄂尔泰怎么无端提起这不上台面的儿戏,唯张允随心中有数,面不改色。
鄂尔泰接着道:“五子棋之道,应以牵制为主,拦阻为辅,所谓‘留三不冲四’……”
杨名时有些不耐烦了:“你要本官不顾贵客久候,在此听你谈论什么五子棋谚么?”
鄂尔泰却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