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陆氏看了一眼重伤不醒的儿子,感慨道:“男儿丈夫,只有读书才是正道。”
鄂尔泰道:“令公子也可以。”
陆氏摇了摇头:“我们这里的彝族人,整日只有仇杀,为了世袭的官位、土地、财物,同宗同姓、姻亲外戚,甚至是至亲骨肉都不会留情,性命朝夕不保,更何况是安稳读书呢?”
“新君登基,特别加设了这次恩科。选拔人才只是圣意之一,更重要的,就是要让教化风行,让边族的人也能识礼知书,克逮克容。”
陆氏冷笑两声。
鄂尔泰道:“夫人笑什么?”
“就算当今皇上真有此意,这一桩仁政,靠什么人来推行?杨名时?”陆氏摇摇头,又冷笑一声。
她谈吐一直得体,唯对杨名时十分不屑。鄂尔泰就不再言,用水来投了块手绢。
陆氏以为他要擦手上的血,他却将手绢递了过来,陆氏才意识到自己也是满手鲜血,接过来擦了,道:“不敢欺瞒大人,杨名时为征缴军饷,加紧压榨我们彝族人,陆家虽薄有家产,禁不起日削月朘,犬儿意气用事,这才做了错事。”
鄂尔泰一边用刚才从陆应凤身上撕下的破衣擦着手,一边说:“这样说来,令公子行刺杨大人的做法,夫人是不赞成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贪官是杀不尽的。”陆氏说完意识到鄂尔泰大小也是个官,有些懊悔。
鄂尔泰站起身来:“你们先休息吧。”
他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烛光笼罩着禄氏,而他站在黑暗中。那么微弱那么模糊的一点光,就像希望逝去后残馀的芳魂。在黑暗中孤行了太久,眷恋着这哪怕已然破灭了的遐想。他最后望了一眼,烛火将灭,轻柔闪耀,似乎拼却最后一点光焰,温暖着他的眼睛,给他前行的力量。
他转回头,不再回头。
地道中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远,陆氏还在沉思,陆应凤身子一动,痛苦地□□了声。陆氏赶紧扶住他:“孩子!”
陆应凤艰难地呃了一声。
陆氏声音更加轻:“儿子——”
“娘……”陆应凤屏住一口气,才能继续说话,“你怎么……他不问,你为什么还要对他……说那么多……”
陆氏这才知道,原来他一早已经醒了,叹了口气:“这个人,深不可测,很多事,本不该让他看到,听到,可是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就先交代,免得他起疑,若是追查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