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年之称相称?”
“女人不同,一日云英未嫁,就还是姑娘。”
“世人皆道凰栖桐是男子,我肯嫁,有谁又肯娶?十几年,戏台子搭了又拆,角儿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是,戏码总还是那几出,都说戏子无情,可我们梨园行当儿,偏就爱顾念着些不变的东西。不过,您既然已经高升,我便也称呼一声,大人。”
“请便。您这次来,只为了应常大人的邀请么?”
“故人难逢,听闻您在云南,我近在贵州,怎么也都要来见上一见的。”
“姑娘风采如昔。”
“那,戏呢,可还如昔?”
鄂尔泰哑然失笑,这是一个活在戏里的人:“当年您唱的,是三刺三杀,音如裂帛,动如脱兔,何等的英姿飒爽,与今日之清丽哀婉自然不同。”
“是啊。”凰栖桐怅然一叹,“台上,风尘节烈,闺秀巾帼,我扮尽世间女子,台下,却要扮男人。您说,可笑么?”
“戏台上,常见一副老对子,上联是,‘日月灯,云霞帐,风雷鼓板,天地间一场大戏’。可见台上台下,并没什么区别了。”鄂尔泰为她斟了酒,递过去,“其实,姑娘已退隐多年,为什么不恢复女身,如常人一般婚嫁呢?”
“凰栖桐是曾在南府(升平署)中侍奉先帝的,一朝是男人,便一世都是男人,如若不然,便是欺君。好在,知道在下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除了已谢世的先师,就是大人您,还有……”
她说这句话,却没有说完,眼帘微掀,看他的神色,果然,他的神色变了。
她继续说,小心翼翼的:“您心里,只有一个女人,余的人,是男是女,也都无所谓了。”
这一次,没法再坦然而受。
就像扯开一角佛偈,压在心上的那座大山,摇摇欲崩。
鄂尔泰为自己也倒了杯酒,拿起酒杯:“我敬你。”
先干为敬。
酒是一种水,像水一般无孔不入,无科不盈,可以将一切过往封得波澜不兴,所不同的是,酒也能麻醉,当复苏的妄念泛起水漪,就让它,沉醉不醒。
凰栖桐拿起酒杯:“您,不是不好饮么?”
“像药,若是用得多了,就惯了,想用的时候,反倒没有用了。”
放下酒杯,他道:“那副对子的下联,‘汤武净,文武生,桓文丑末,古今人俱是角色’。谁又不是在演戏?我在人世间,早已一无所谓,扮君臣父子,扮夫妻兄弟,不过是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