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整个昆明乃至云南最为人乐道的谈资便是一代名伶凰栖桐离奇死于贡院之中。流言蜚语传得沸反盈天,可乐坏了总督府中一众幕僚,恨不得总督大人一声令下,立即口诛笔伐。不过,杨名时已对这些风流韵事毫无兴趣,常德寿一日不回,他便一日焦心,到了第六天,早已同热锅上的蚂蚁。
“没骨头的孬种!见风使舵的小人!”
吕师爷知道他心思:“大人这些年跟常大人往来,从没少了他的好处,他若是供认不讳,自己也必受牵连,该不会这么鼠目寸光吧?”
“这个老狐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然不会和盘托出,只捡着有利于他的,将罪责都推给督府,自己脱个干净。当今皇上最恨贪渎,既派了巡抚,已然对本督不满,哪堪再加上这群小人推波助澜!”
“那,大人可要早想对策啊!”
“为今之计,只有先发制人。常德寿做了这几年布政使,出的纰漏也不少。往日里,是本督加以庇护,如今他不仁,本督便不义,正好重重参他一本,皇上对他存了芥蒂,他再如何攻讦,也难称圣心了!”
一连六日,常德寿每每来求见,差役便请他到书房,鄂尔泰客客气气招呼着,就云南各府这些年来的税收、民生,循例问问。
问得常德寿一头雾水,都是些寻常答对,何必还要禁足府中避人密谈?
常德寿刚出门,张允随就进来了,二人照个面,互拱了拱手。
张允随笑道:“这里风平浪静,总督府,已经是山雨欲来了。昨夜,敬止兄他们几个连夜拟折,准备弹劾常大人。你这样做,会不会绝了些?毕竟这位藩台大人,表面上,对你还是恭敬的。”
“就是因为如此。夫子试想,云南茶耗如此庞大,获利最大的,除了杨大人就是常大人,前日宴席,人人反对耗羡归公,常大人却不置可否,可见城府。如果现在不除,只怕养痈为患。藩司主管一省政事,实在太过重要,藩台如果掣肘,什么改土归流、耗羡归公、治理河道,都是空谈。”
“只是,杨大人如今声威已失,就算他上本参奏,还能有多大分量?”
“他若上本,我也上本。”
“这……毅庵——”张允随提点道,“皇上虽对你委以重任,可是,天心难测阿。自古君主最忌党同,皇上的本意是要你们督、抚相制,若是一先一后上折,又是如出一辙,是否惹人疑心呢?”
鄂尔泰一笑:“我不参常德寿,我保举夫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