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一阶下去,木楼板咯吱咯吱作响,突然有什么一下子从脚边蹿过,阿绣差点喊出声,过后想着该是只老鼠,靠在墙边缓了会儿,继续往下走。终于到了最底下,也不知这里究竟有多大,只有当中亮着一盏孤灯,更看不见有人没人。阿绣屏住呼吸,蹑足向前一步,又一步……总算挨到桌边,并无一人,刚松了口气,墙上忽映出一道黑影,正贴过来,她再忍不住,“哇——”一声尖叫,整个身子都软了。
紧接着室内亮起来,有人从后搀她一把:“阿绣?”
是鄂尔泰,阿绣吓得着实不轻,牙咯咯颤,讲不出话。鄂尔泰也有些不知所措,开口念道:“慧元江边玩,金刚列两边,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来。”
阿绣忍不住笑出来:“大人……”一口气才算匀了。
鄂尔泰见她好些,扶她在椅子上坐了。
阿绣道:“大人当我是小孩子呢?用这哄小孩子的童谣。”
“容安小时候若是受了什么惊吓,他娘就这么哄他的。”
阿绣才想起来:“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打扫庭院,见一个人往这边来,想着地窖一直空着,谁会来呢,难不成是贼?就跟着来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若真是贼人岂不吃亏?
“阿绣受大人大恩,没什么报答的,想着守卫门庭的小事还是能做的。”
“那是男人的事。一个女孩子,保护好自己才重要。”
鄂尔泰将手中提着的马灯放在案上,冰冷刺骨的地窖,因这一点火源,似乎有了暖意。
阿绣环视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
“冰窖。夏天热的时候,就将地上挖一个深窖,用来制冰,制好了,拿出去解暑。”
阿绣第一次听说这样奢侈的享受:“这得要挖多深啊?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凉快?”
“这不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即便在京城,也只有豪门贵族才能夏日储冰。昆明贡院,曾经是明朝皇室后裔的行宫,所以才有了这个冰窖,只是早已不用了。”
阿绣才往案上看,放着山楂、果碟之类的:“大人,这是……”
“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
“这是京城的吃食儿,你没听说过?”
阿绣直摇头:“奴婢从没离开过云南,更别说京城了。”
“那,身边呢?没有京城或是北边来的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