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这个理儿。
到底还是自己心浮气躁啊!
罗妈妈放下碗,从袖中拿出帐本,“小姐,这是庄上,铺子上半年的帐,你看看,心里也好有个数。”
盛夕年接过帐本,却不打开,“妈妈见过人,只说现在的营生如何?”
“营生自然比不得从前白家在时,收成比往年少了三成,人走茶就凉啊。”
盛夕年垂下眼眸,复又抬起,“庄上的收成如何?”
“庄上收成不差。”
“那便好!”盛夕年稍稍安心。
罗妈妈见房里无人,想了想又道,“小姐,既然季少爷是季家的人,又与知府大人相熟,实在不行可以让三爷开个口,有他们帮衬着,铺子会好些。”
“不必!”盛夕年一口拒绝。
“这是为何?”
盛夕年把玩着手中的玉石,似笑非笑道:“因为很快爹也能帮衬上。”
也因为有一个人的身份,绝不止如此。那人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以他的性子又岂肯罢休,必是要还回来的。还回来的头一件事,就是将三房摘出去。
那人能想出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府云启劝爹走仕图经济这条路。
府云启是个聪明人,知道爹的短处就是她,必会拿她说事,爹为了能护着女儿,肯定会搏上一搏……若不然,这两天爹也不会钻进书房就出不来。
盛夕年深吸一口气,轻轻勾起唇角。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这个念头,却一直不曾说出口,爹为了她已经牺牲太多,她又怎么忍心劝他入那肮脏之处。
然而现实总是残忍,当老太太叫来盛府族人时,她便知道仅凭爹如今的本事,是无法护住她的。
命运虽说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只有足够强大,才能驾驭得了它,若不然,就像她被困在槐树里那样,无力且惘然。
盛夕年无意识的将手中的玉块翻了个身,触手的细腻让她眼底浮现一抹淡笑。
她出身白家,祖父贵为帝师,家中藏书万卷。自她三岁起,便由祖父亲自启蒙,与兄长等人一道读书识字。
帝师不仅教诸子百家,史记论语,也会开讲兵法,权术、谋略之道,她虽为女子,却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每每祖父校孝学问,她亦能讲得头头是道。
兄长生前曾笑言,七歌比别的闺的女子,更多一份聪慧,睿智,筹谋,若为男子,必为官拜相,立一番事业。
笑言仍在,亲人却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