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徐徐摩挲鼻翼。
“前几日山庄内多有江湖豪客前往,父亲以武会友,颇为赏识两名剑客。”胥留留牵了马,不往镇内,反往镇外野郊徐行,边行边道:“惜得那二人嗜武成痴,生活潦倒,吃了上顿便不知下顿在何处。父亲明遣山庄老仆尾随其到得此地,本欲赠以资银,未料那二人清高的很,推拒不受;父亲无法,这便叮嘱我往薄山前再来此地,碰碰运气。”
宋又谷闻声,眼尾一抬,轻声喃喃道:“此二人,倒是出奇。然则,胥大侠,更是出奇。”一语未落,侧目瞧见前方胥留留回眸流盼,宋又谷一怔,疾吞了尾音,低低支吾道:“你们这一家子,乐呵呵争着抢着要做散财童子;银子舍出去了,方算是运道好不成?”
胥留留听不清宋又谷说话,也不睬他,静默一刻,自行接道:“那兄弟二人,倒是不随流俗。老仆归返之时曾告家父,此二人于鸣泉镇内有两处营生。一则是个书信摊,代写家书诉状讣告之类;一则是个把式场,即兴舞剑喂招,然则招式太过严谨,全比不得身边那群喷火钻圈、舞蛇耍猴的卖艺人生意兴隆。”
宋又谷轻嗤一声,懒散接应,“若那两剑客得了胥大侠赏识,其功法,自非胸口碎大石的花拳秀腿可比。太过厉害的剑招,不宜玩乐,只得用来杀人夺命才好。”
胥留留沉声应和着,闻宋又谷又再接道:“现下那二人不在镇内?”
胥留留快走几步,抬掌上前一指,回身冲宋又谷笑道:“老仆所言不差,那二人,自返鸣泉,便多停留野郊。”
宋又谷眼目微眯,已然瞧见不远处那一个又一个坟包土丘,心下暗斥一声不吉利,然则转念细思,倒也解意。
“清明将至。”
胥留留驻马一旁,长叹口气,右手不住轻搔左腕发的疹子,边挠边道:“近几日,细雨不断,当真潮湿的紧。”
二人对视一面,俱是无言,眼风前递,一波波涌至那坟包之前跪立的两男儿身上。
此二人,现已是解了佩剑,分置身侧;膝跪于地,两掌紧攒,收于股间。
在其身前,有一石碑,半人高低,其上朱笔所书,乃是“先考宣春瘦,先仳宣陈氏之墓,不肖子宣白墨、宣柔翰跪立”。
墓前,燃香三株,尚有瓜果糕饼各一碟,曲颈细腰圆肚酒壶一只,白瓷酒盅一盏,另有一焦黑铁盆,内燃黄纸。
宣氏兄弟肩头轻颤,侧颊对视之时,已是瞧见身后宋又谷胥留留二人。八目交汇,宣家二子齐齐颔首,口唇翕张,却也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