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于梦中游弋。恍惚之间,其手臂陡地一颤,神思霎时自万里之外回归附体,抬掌轻揉睡眼,却见一影侧立榻边,也不知其候了多久。无声无响,煞是可怖。
“谁……谁?”五鹿老哑声叫唤着,连滚带爬,眨眉间人已是跌下榻来,半仆地上。
“本王……本王府内金银,壮士欲取便取;有甚旁的需要,一并言来便是。但求手下容情,莫伤本王毫发。”五鹿老颤声求乞,股栗胆惊,竟连呼救亦是不敢。
“你这头小鹿,怎得毫无气节风骨?真当拿沾了水的鞭子,狠狠抽你一顿才是!”
五鹿老耳郭一抖,细辨其声,不过片刻,心下忧惧尽散,阴霾全消,取而代之的,漫是惊喜。其方回神,立时起身,缓将房内灯烛掌上一盏,这便借光将发一束,又再定定瞧着来人,口唇微开,实难言语。
闻人战见状,颊上一红,两掌往身后一藏,十指互勾,心如鹿撞。
“小战……怎得是你?”五鹿老抬掌将额上薄汗一擦,后则轻按额心,上身左右摇摆两回,佯作虚弱。
“我这身子,自于雪山天下门被那疯子一骇,至今还没调养利落……现今为你一惊,更感经络不通,血气不足……晕头转向的紧……”一言未尽,五鹿老已是两臂虚开,向前跌走两步,方一拢住闻人战肩头,这便借力前倾,宛若幼虎戏兔,直将闻人战牢牢压在身下。眨眉功夫,二人双双扑在榻上,对峙一时,唯听得夜风杂啼鸟,心潮礴龙湫。
闻人战浅咬下唇,侧颊往一边,瞧也不敢细瞧五鹿老,心下明知五鹿老乃是借病逞凶,自己要躲总归躲得过,却终是怕五鹿老一扑成空有个好歹,这便由着他胡来。如此思忖片刻,闻人战反觉羞恼,娇声一抬,脆声驳道:“甚么疯子?难不成鹿哥哥未同你讲,葡山柳掌门已证,那雪山所囚当真是葡山祖师凤池师太?”
五鹿老目珠一转,鼻头一颤,细嗅身下香气,面颊再近,缓声懒道:“兄长怎会不提,该说的其全都说了,就是未说小战你会再返玲珑京,又再暗暗潜入我这无忧王府。”五鹿老两掌往闻人战耳侧一撑,轻声调笑,“此一回,本王定要遂了你的意,你要将本王拐带到何处,皆由着你。本王不仅不吵不闹不躲不逃,还要代你备齐了钱财马匹、玉食锦衣。将这王府改建在一方马背上,信马由缰,东驰西徜。你只需应了本王,作这马上府邸唯一的女主子便好。”
闻人战听得此言,面庞更往边上一歪,眨眉不定,喏喏不语。
五鹿老却是满心满眼的柔情蜜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