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骗小孩。”苏子仲走到床边,把蒲草往里面推了推,双手抱头躺下来。
“我爹又来信了,这次破天荒写了好几页,太不像他风格了。”
“老子给儿子写几张纸的信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懂,我爹能用一个字表达的绝不用两个字表达,能传话绝对不会写字,动手能解决的不会多说话,这些年我深有体会。”
“有爹揍你就满足吧,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爹长什么样子,从来没感受过父爱是什么样子的。”在蒲草的认知里,父亲大概就是霍先生的样子啊,慈爱、严格、正直,如山如脊。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爹走得早。”
“没事,都过去很多年了,也习惯了。说你回大雪山的事吧。”蒲草苦笑一声,转移了话题。
“我爹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搅乱雪神教,目前看似平静,但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发酵过程。蒲草,我可以信任你吗?”苏子仲直勾勾地盯着蒲草,像要看穿蒲草的内心。
“爱信不信,不过我嘴巴很紧。坦白说,除了安澜的先生学子们,没什么朋友,这些天的相处,我还是很认可你这个人的。放心吧,我比你想象中更值得信任。”蒲草靠在床上,同样认真的回答苏子仲。
别看苏子仲在洛陵生活一年多,实际上他是个孤傲的人,长得好看是爹妈给的,学富五车是他努力的结果,出名并非他的本意,少年郎满腹经纶,当然不愿意隐入深山观松听泉,他喜爱洛陵的繁华热闹,也享受被人崇拜的小小虚荣,但从不觉得洛陵亲切。洛陵没有凛冽冰风,没有雪山汉子直面生死的坦荡率性,没有与天地相争其乐无穷的磅礴豪迈。苏子仲写过“吾心安处是故乡”,可心,何时有安在洛陵过?
苏子仲不喜欢洛陵人的市侩计较,不喜欢洛陵繁华背后的腐朽味道,更不喜欢隐藏在洛陵阴暗处的肮脏。不过是一场旅途的风景,看过就看过了,根,依然在西北。
“小心!”蒲草惊呼一声,客栈屋顶的椽子猛地向下一塌,一个人影手持利刃,脚朝天头朝下直刺陷入沉思的苏子仲。
电光火石之间,蒲草本能地将身上盖着的薄被团起来丢向从天而降的黑影,拽住苏子仲滚到床下,堪堪避过这一刺,这一连串的动作牵动了蒲草身上的痛处,让蒲草的痛楚雪上加霜。
刺客一刺不中,落在床上后立刻弹起,右手调整了一下抓刀的姿势,变刺为削,直逼苏子仲的咽喉。左袖瞄着蒲草的额头射出一道暗箭。
苏